殷沁还没从轮椅上站起来落座,但听殷灿话里的意思,兄弟两人平时吃饭都是坐在同一侧的,那殷心对面的位置,就是池影想要落座的位置。
池影的手已经扶在椅背上,并且拖开了椅子,隋清尴尬地看了看池影,又舔了舔发干的唇,看了看殷灿。
而另外三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集中在隋清身上。
隋清:“……”后悔,就是后悔。他留下来吃什么饭!别人的修罗场,他瞎掺和什么!
隋清正尴尬着,殷沁就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然后踮着左腿站起来,一屁股挪到了隋清原本准备落座的椅子上,仰起头温温和和地朝隋清笑。
隋清:“……”草!下次他再掺和别人的修罗场就是狗!
心里骂骂咧咧,他也只好摸着鼻子,转到餐桌另一侧,坐到了殷灿身边。
殷灿板着脸,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额头上了。
隋清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椅子,又抖机灵:“嘿嘿,灿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那我就坐在心心正对面了。”
殷灿侧过头,瞥了隋清一眼又转过去,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殷灿的气压太低了,弄得隋清又紧张又尴尬。他抬头看了看坐在他斜对面的殷沁,这个引发修罗场的中心人物,眉眼温柔,笑意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有条不紊地理着面前的餐具和餐巾。
这个大腹黑!隋清腹诽着,又偷偷瞥一眼坐在殷沁左手边的池影。
池影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了。这人本来就是无论周围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的类型。
隋清内心沉重叹气,又心疼殷灿。灿哥也太特么可怜了!
张姨还没上齐菜,餐桌上也没人说话。被身边殷灿的低气压笼罩着,隋清特别焦虑,总想说些什么来舒缓。
厅里暖气打得足,大家都没有穿外套,殷灿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开衫,手腕露出一截穿在里边的法式衬衫的袖口,上面赫然钉着那一对蓝色水晶袖扣。
嗐,眼熟!不就是他帮殷沁买的那对袖扣吗?
隋清马上就找到了话题。
“灿哥,你的袖扣挺好看,品味真好。”
“啊……是吗。”殷灿突然被夸,有点措手不及。
殷沁整理餐巾的手势一顿,唇角翘起的弧度一滞,又继续整理。
池影抬起头转向斜对面的殷灿,看到对方袖口上的蓝色宝石袖扣,在餐厅水晶吊灯的光辉下,闪烁着低调雅致的光泽。
他觉得这对袖扣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又想不太起来,微微蹙了蹙眉心。
殷灿注意到池影变化的表情,内心有些得意,回着隋清的话,却是冲池影挑了挑眉,道:“是挺好看的,殷沁送我的。”
他刻意抬起手,装作理头发,却把袖扣的那一面朝向了池影。
说到袖扣,殷灿自然而然就想到他给殷沁的回礼了。他抬起眼,却见坐在对面的殷沁腕子上空空的。
他今早出门时明明带了表啊?
“殷沁,你表呢,怎么不戴了。”殷灿不悦道。
殷沁抬起眼,朝隋清微微一笑。内心极度想掐住隋清命运的咽喉。 但还好殷沁有远见, 早就预料到殷灿可能会随时想起来, 他才抢在隋清之前,在池影身边坐下。
餐桌宽,对面的两边隔得有些远。如果坐在池影对面, 池影从餐桌底下给他递手表过来, 动作也会大到引起殷灿注意。
面对殷灿的质问, 殷沁淡然地回笑:“今天拍定妆照, 化妆间里太乱, 就收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藏到餐桌底下,轻轻拉了拉了池影的衣角,又摊开手,手心朝上。
池影不动声色,也将右手移到餐桌底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表, 轻轻放在殷沁手心里。
装作不经意间触到对方修长白皙的指尖。
殷沁指尖的温度很凉, 像是外面湖面上覆起的一层薄冰, 池影很想用自己的手掌裹住,用自己掌心的高温化掉那层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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