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占和穆尔察原本立着看笑话,如今也快哭了,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啊。
“是,大汗。”
几人怏怏不乐的走出崇政殿,除了多铎,其他三人如丧考妣,一脸衰相,多铎不忍心,叹口气,“豪格,你看你,惹怒了大汗,有的受了,实胜寺上上下下,你们三人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要两天吧。”
豪格气得跺脚,“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老女人,又老又丑,汗阿玛究竟看中她什么,非要塞给我。”
玛占嘘了一声,“隔墙有耳,别被大汗听到了,一生气让我们去打扫茅房。”
豪格更加生气,“我有说错了吗,就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知道汗阿玛生个什么气,我又没说他。”
豪格突然闭口不言,眼睛眨了又眨,他终于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原来是专门捡着汗阿玛的痛处戳刀子,望了玛占和穆尔察一眼,那两人一脸恍然大悟,恐怕都明白了。
只有多铎不赞同的看着豪格,“你那样说海兰珠姐姐,大汗肯定不高兴,不管如何,你讨厌科尔沁的女人,也不能牵连她,她又何其无辜,不过就是喜欢了你个渣。”
豪格不屑的嗬了一声,“你懂啥,白纸一张,我和你说,我是不是你好兄弟,是的话,偷偷陪我们去打扫实胜寺,否则绝交。”
多铎哼了一声,“自己闯的祸,牵连我们,不过看在你我相处一场,陪你去吧。”
豪格笑得贼兮兮,搂着多铎的肩膀,“这才是我好兄弟,我和你说……”
他的话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因为旁边的花丛中,缓缓走出三个人,两个人怒目而视,正是小玉儿和娜木钟,而另外一人神情哀婉眼神凄切,却是海兰珠。
原来娜木钟和吴克善表示想一起去科尔沁,吴克善向来见到皇太极就像是老鼠见到猫,压根不敢去询问大汗的意见,娜木钟却是根本不怕大汗,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没有犯到他的忌讳,又没威胁到他,怕什么,他自然会答应。
于是撇开吴克善,死拉硬拽扯着叶晚晚和海兰珠,一起来见大汗,这两人主要就是起敲边的作用。
没想到来到崇政殿外,就听到豪格几人咕咕哝哝走了出来,叶晚晚正要上前招呼多铎,就被海兰珠扯到旁边的花丛中,三人躲在那里,将几个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望着海兰珠泫然欲泣的模样,叶晚晚恼了,正想上去痛骂豪格一顿,海兰珠拉住她,唇边露出一抹青烟般的笑意,楚楚可怜,“小玉儿,我没事。”
豪格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海兰珠听到,他望着海兰珠往日又大又亮的秀眸,如今红红的,含着晶莹泪珠,悬在长长的眼睫上,似乎一阵清风吹过,那双眸子就变成了珍珠串成的幕帘。
他心里一软,突然想到那一日他救了海兰珠上来,她害羞怯生生的模样,送他荷包时候欢喜的模样,心中又是一动,他是不是过分了?
正想着的时候,海兰珠走到他的身边,俏生生立在那里,弱柳扶风一般,低声问道,“豪格贝勒,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豪格一怔,海兰珠的眼神中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倔强,他张了张嘴,心中犹豫起来,他真的很讨厌她吗?似乎不是,可她是科尔沁的女人,心肠硬起来,冷哼一声,“怎么,你感觉不到吗?不是讨厌,是很讨厌,我很讨厌你。”
豪格一字一顿说着,海兰珠凄清一笑,泪珠又要落下,她忙咽了回去,是她看错了,她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这样下场,是她错付了,那就算了吧。
“好,我知道了,请贝勒爷放心吧,强扭的瓜不甜,海兰珠会求大汗,收回赐婚。”海兰珠立在那里,纤瘦的身子如风中兰花草,虽然柔弱无依楚楚可怜,却依然傲然清冷。
而后她伸出手,语气温柔却坚强,“请贝勒爷将荷包还给我。”
豪格一怔,缓缓从怀中取出荷包递给海兰珠,海兰珠接过荷包,笑了笑,而后递给玛占,“送你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叶晚晚也愣在当场,她没想到一贯柔柔弱弱的海兰珠,却是这么倔强,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艾玛,这么牛,她给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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