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云飞兴奋地说道。
他也不再耽搁,立即引着郑文仲去了粮仓。
此时的斐思谦,大马金刀地坐着主桌之上,批阅管辖县令呈递上来的借粮条款,他的师爷就在一旁抄录,纸张整整铺满桌子。
而其他县令在站在一旁排队等候。
粮仓里边的差役也忙活着,称重、打包、交接给县城的差役。
“爹!
爹!
你看我带谁来了!”
刚至门口,斐云飞开心地唤着里边的人,也顾不上排着队的县令,直接带着郑文仲几人上前插队。
“去!
去!
外边去!
爹正忙着,你就别来捣乱。”
斐思谦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摆在桌子上的借条,自家的儿子混账惯了,他还不知道。
只是这粮食晚一天到灾民手里,他们就得多饿上一天。
“爹!”
斐云飞不乐意地提高了声呗。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干不了正事,比不上表哥。
自从雪灾以来,表哥就坐镇他们家桂仁堂,低价替受伤了的灾民治疗,名声和口碑更上一节。
现在桂南城,谁提到桂仁堂的少东家许大夫,谁不称赞一声。
人帅活好,心地善良,家境殷实。
除了未娶正妻,先有了一房侍妾,这个污点之外,还真挑不出别的。
但是侍妾是他的远方亲戚,落难之时,还不嫌弃,娶人为妾只是更好的安顿他们一家。
况且这位妾室,不能生育,如果不娶了她,她该何去何从?
这点更显许凌霄重情重义。
当然许凌霄上边的情况都是他娘有意无意地散播出去,当初他娘算计他纳范紫浓为妾,可不是为了昔日的那点姐妹之情,照顾义女,而是为了许凌霄断了吴静香那个农门之女的念头。
如今他儿子早已和农户之女没了书信来往,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她怎么会把一个犯人之女扶为正妻,自断儿子的前程,她儿子从小一副好皮囊,聪慧好学,在她眼里公主方才配可,至少也是京城顶级世家的嫡女。
她是做了梦也想回到京城,回到大齐最为荣华之地。
待许凌霄与吴静香没了关系之后,她就放出消息,将范紫浓的身份来历透露外界一清二楚,再衬托自家儿子重情义的高尚品质。
不得不说这许凌霄他娘,玩洗白套路,出神入化。
这不雪灾之后,她还经常在外抛头露面,给来桂仁堂看病的穷苦人家,免费吃食,每人吃上一大碗白粥。
短时间内也为桂仁堂挣了很好的口碑,打压了桂南城其他药店的气焰。
这些弯弯绕绕,斐云飞自然不是理会,他最为在意的是表哥家最近的名声,在百姓中,都快压过他爹爹了。
他能不着急吗?
百姓之中常有抱怨之声,指着他们官府不作为,没有将他们的性命看重,弃他们如草芥。
可是父亲明明已经为了安置灾民,每天只是小睡一会儿,父亲底下的官员也是整日忙碌,就连府衙的衙役在雪灾之后,已经连夜赶往受灾严重的村庄,徒手刨雪将他们救出,为此不少差役的手脚冻僵、冻坏。
为什么他们做了一些列的赈灾事情,却得不到好名声。
就因为官府放出的粮食不是免费,而是借的,许府他们是免费发放粥粮,虽然只是每天百余碗,在名声就能盖过官府。
甚至有人在暗地里辱骂官府、朝廷抠门,抹去、否定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
最近百姓的声音让斐云飞迷茫了。
斐思谦不耐烦地抬头,准备呵斥儿子,却见一抹天青色的熟悉身影,头顶依旧是那一年不变纶巾,他停住手中的狼毫笔,起身相迎道,“文仲,你回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斐思谦继续回到主桌批阅,他身边之人换成了郑文仲,他们两人十分默契的搭档,工作效一下子提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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