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最简单,仅仅需要参与手术项目的研究员医生能适应基因世界,不在里面迷失,不污染基因世界的环境,也保护好自己,不被病人的基因污染和入侵就好。
但最简单的一场也很难,需要短则三天,长则一个礼拜的时间来适应。
好在牧文原的研究所里的人才都是业里顶尖人才,一直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仅需一天就可以完成进度,剩下的只是熟练问题。只是因为每个人的基因世界的环境不同,才需要每次都进行这种实验。
但这一层仅仅只是最简单的入门。
第二场实验就要筛下去大半。
第二场的难度拔高不少,是更加细化的基因世界拟真度。
研究员作为外来者进入里面,为了不被基因世界排异,需要模拟基因世界的角色把自己融合进去,又同时要保护好自己和病人,不被感染和感染病人。
所以,进入这场实验的研究员全都会失去现实中的记忆。
失去记忆固然可以避免被排异出去,最大限度保护好自身和病人的安全,但却会导致无法手术。
因此,第二场实验的任务是,让研究员在更加拟真的基因世界里,找到自己的角色,执行角色任务。
基因手术的医生们经常互相开玩笑说:“就像是在拍摄虚拟电影一样。而且还得是演员同时也是编剧,还得互相之间打配合。”
既然要打配合,就得有主要角色和次要角色之分。
第二场的实验就是找到靶向药。
靶向药就相当于基因世界的手术主刀者,不仅是基因世界的其他医生要配合他,现实中的主刀者也要配合他的进度。
靶向药的角色这么关键,一般来说要求也最严格。
作为靶向药的角色,需要完美契合病人的基因环境不被排斥。
这需要病人对医生有高度的信任。
薄郁的资历还太浅,和他同期进入研究所的人,不是在写报告,就是止步于第二、三场试验,表现最佳的也不过是在基因手术里做做最微弱的辅助工作,那也已经是极其优秀的新人了。
不是资历歧视,也不是轻视新人,而是这行就是看经验的,没有过几千例手术实操经验,谁也不敢让对方真的进入病人的基因世界。
但薄郁却刚进入研究所三个月就参与了这么大项目的手术,而且还被定为了主刀人一样的靶向药角色。
这些研究员可不知道薄郁是病人牧星昼自己培养选定的,自然认为这是牧文原给他开了后门。
之前他们只是略有微词,薄郁几次在第二、三场的模拟试验里都表现完美,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一期手术不如预期,牧星昼直接失忆,大家尽管没说什么,但都默认,这是薄郁这个靶向药的问题。
没想到,二期手术牧文原还是不打算换掉他,顿时忍不住了。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已经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就算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弟子,也不能这么惯着。”
“这是害他……”
“病人和病人家属那怎么交代……”
牧文原神情温雅,仍旧平和地看着他们:“那么,你们还有谁能担当这个靶向药身份?”
这话一出,就是沉默。
一般第二场拟真实验里,就能明显区分出靶向药了,大家有一种不成文的公共认知,不是医生自己决定靶向药,而是患者选择医生作为靶向药。
所以一般术前准备工作,病人会被要求观看自己的基因世界模拟片段,表面上是为了病人的知情权,实际上这是一双双向影响。
病人在观看完后,会有意识地偏向某些医生,对某些医生表现出更多的信任,最终从信任度最高的人里挑选靶向药。
但牧星昼这个病人不是一般的病人。
他被送来就已经昏迷了,只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接连拟真实验经过,但最终,所有人都被高度排斥不信任,勉强合格的边缘,只有薄郁这个新人一骑绝尘,拥有50%的契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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