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曜咔嚓捏断了窗框:“这间房不行,换一间。”
“啊,你干嘛生气啊!”
鸿曜三两步走到谢怀安身前。
年轻的皇帝身上那股子阴郁劲又回来了,碧色的眼眸略显疯狂地凝视着谢怀安,指尖轻柔地划过透白的脸颊。
谢怀安瑟瑟发抖,受惊之下,没止住的眼泪刷地往外流。
鸿曜:“…”
鸿曜深呼吸,微笑,改为握住谢怀安的手。
“有件事……朕是瞒着先生,但这是怕对先生身体有碍,不是什么别的缘故。”
谢怀安双目睁大:“所以真的有!陛下怕我知道后我背过气去,我现在就胸闷气短不行了……唔!”
鸿曜紧紧抱住谢怀安,惩罚性地咬他的耳垂:“先生既然没生气,何必说这种晦气话!”
“我生气了!”谢怀安虚张声势地挣扎道。
“你猜到什么了,在试探朕。”鸿曜恶狠狠地抱起谢怀安,出门又换了间房。
娄贺在外面低眉顺眼地引路,自觉地点掉自己穴位,不听不看。
且不说看多了陛下没准真会挖他眼睛,先生被这么抱来抱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就当,就当先生又病了吧!
谢怀安也自觉丢脸,趴在鸿曜的肩膀装死。
等落在床上,谢怀安一骨碌爬起来,抓住没有国师府柔软的被子蒙住脸,翻了个身冲着墙壁。
“先生……”鸿曜将谢怀安扒出来翻面,自己撑着床,胸前起伏。
谢怀安抬眼,愣住。
这是个他曾经做过的动作,只不过如今换了个位置。
曾经他是那个撑着床情绪失控的人,鸿曜在漆黑的大床上微笑着看着他,四周散落金锁链。
他就是从那一刻彻底陷了进去,一步步,燃起越发变大的火焰。
“我不知道……”谢怀安眼眶又有些酸了,混乱地说:“我只是……这一年听到、看到、感受到的不会是假的。不是我自作多情,那火焰就是在烧着,在我心里烧着,也在陛下的身上烧着。陛下若是关爱我,绝不是什么伪装,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鸿曜的神情和缓了些许,露出一个没那么扭曲的微笑。
“但是……”谢怀安顿了顿。
“既然胖胖叫的是怀安,那它叫的不是我……我一直以为它在叫谢欢,然后当它在叫我,就……有点所托非人,不,非鸟。但胖胖确实也是只笨鸟……”
鸿曜忍了忍,抬起手,又把谢怀安翻了个面,不轻不重地一拍:“别纠缠傻鸟了!刚才不是还在对朕生气吗?”
谢怀安窘迫地往里缩:“怎么又拍!”
鸿曜沉声道:“好在先生没直接说朕在装。朕关爱人还需要违心?”
“有可能啊……”谢怀安胡乱比划着,“陛下上朝时很威严,回来时又很温和,有时候又恐怖,变来变去的,谁也看不出来……”
“先生今天是不想下这床了。”
“还要赶路呢,还要去什么山!”
“赶什么路,不赶了,先生啊,你自己听听这叫什么话!你看朕对第二个人——像是对先生这般吗?”
“没有,我错了!陛下别罚了,饶了我吧。不对啊,这都是因为陛下有事瞒着我啊,快告诉我吧!”
次日,谢怀安在马车上睡的迷迷糊糊,被鸿曜叫起来。
他习惯性地任由鸿曜帮他打理衣冠,突然反应过来,他还在纠结胖胖在叫谁的未解之谜,冷静道:“不劳烦陛下了,我自己来。”
鸿曜面无表情:“等先生系完了天都要黑了。”
谢怀安:“陛下对我变凶了。“明明先前他病的没几口气的时候,鸿曜还是捧着手上怕碎了、多着一丝风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模样。
鸿曜继续替谢怀安理衣冠,下马车后,忽而伸手摘了他披风的兜帽:“摘一会……”
谢怀安额头一凉,好奇地瞪大眼睛,而后失去行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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