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秋不懂得将领出征时的祈福流程,但是他好歹是在诸凤观里呆了点时间的。
听到明昼知的话,江迟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将配剑“斩仙剑”拿了下来,并异常郑重的用双手托起。
在城边人的注视下,明昼知缓缓地将江迟秋手中长剑接了过来。
银白色的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虽然此时剑身非常干净,但是这过于锋利的寒光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人们——这柄剑是饮过血的。
明昼知双手托起长剑,并将它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下一刻站在江迟秋身边的明昼知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男人开始轻声吟诵起咒文来。
穆朝人向来虔诚,看到明昼知的动作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和他一样低头默默地吟诵祈福咒文。
江荷夏的视线在江迟秋和明昼知的身上徘徊了几圈,最后还是和周围人一样虔诚的低下了头去。
过了好一会,明昼知结束了祈祷。他睁开眼睛重新看向江迟秋。
江迟秋的长发微卷,之前在清安院工作的他一直按照朝廷对文臣的规定,用一个玉冠好好地将长发束起。
而现在他的一头黑发则在脑后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此时正有微风从背后吹过,长发将江迟秋的战甲遮住,并轻吻他的面颊……此时的江迟秋竟然显得更加温柔了。
江迟秋的视线也慢慢抬起,并和明昼知的目光相交汇。
这一次明昼知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将手中的长剑再一次交给了江迟秋。
“连玄将军……”男人忽然这样叫了他一下。
说来最近这阵子“连玄将军”这四个字开始越来越经常被人提起,甚至“江迟秋”这个本名都已经差不多被人所遗忘。
不过想来也有些巧,在成年之前,除了家人外的人最常叫他“江丹雪”。所以到了现在,这几个称呼相比较下来,反而是他的本名知晓的人最少。
现场的民众都沉浸在这沉重和严肃的气氛中,只有江荷夏一个有点不对劲……
观察到明昼知看江迟秋的眼神后,站在江荷夏身边的丫鬟忽然听到自家小姐重重地叹了一气。
“哎……”
丫鬟觉得今天的江荷夏有点奇怪,但以为江荷夏这声叹息是在感叹江迟秋出征一事的她,这一次并没有抬头看江荷夏的反应。
江迟秋不知道斩仙剑究竟是什么金属锻造而成,这把剑的颜色是在是太美了,美的不像是来自这个时代。
此时宝繁城已经到了秋末时节,一切都是灰突突的,只有这一把剑亮的好像能够将一切灰雾劈开。
江迟秋把斩仙剑重新拿到了手中,并打算慢慢退回战马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站在自己对面的明昼知轻声说:“迟秋,获胜与否不重要,照顾好自己。”
从下马到现在,江迟秋一直保持着一脸严肃的状态。
终于,在听到明昼知这句话后,江迟秋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愧是明昼知!
江迟秋已经发现,明明该是这世上最正经的一个人,可是明昼知这个国师却总喜欢在叫人意想不到的场合,忽然开口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上一次的“还俗”是,这一次叫他不要在意胜负,要照顾好自己同样也是。
“我会的……”江迟秋悄悄说道。
在讲完这三个字后,江迟秋总算是再次深吸一口气,他看了明昼知一眼,似乎是想将对方现在的样子刻在脑海中。
等做完这几个动作后,江迟秋终于转身带着斩仙剑回到了自己的战马身边。
江迟秋之前几年习武的时候本身就异常刻苦,最近一阵子更是有好好锻炼。因此江迟秋翻身上马的动作也就格外干脆利落,众人还没有反应上来的时候,江迟秋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此时的江迟秋直视着正前方,停顿一会后他忽然用只有自己和明昼知能听到的音量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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