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咎最后再少年头顶落下最后一针,捻动银针,得气之后留针,这才三指搭在少年右手的寸关尺上,再换过左手,切脉之后,秦无咎心中有了数,果然在自己所料的那集中情况内,还是能治的。
先前的大夫看秦无咎一通操作惊讶的不行,先是看到她行针的方式,大夫眼神就亮了,等定睛一看这位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又一脸呆滞的愣在了那里。
秦无咎让官家取笔墨来,写了药方递给他道:“照方子抓药来,熬药之法有些特别之处,要拿回来我教一遍怎么熬,一定看好了莫出错。”管家忙忙地点头,急急遣人跟着先前那个大夫去拿药。小公子体弱多病,府中和庄子上常年备着药房,拿药倒也便宜。
开药的这个空儿,少年痉挛的四肢恢复如常,又继续留针了一盏茶的工夫,秦无咎取了针,回头对官家道:“老丈,这几日我每天上午过来给贵府公子施针,这病能治,按时施针服药,过几日小公子就能醒过来。”
管家闻言大喜,他方才见秦无咎自荐而来,又是年少小娘子,本不报多大希望,只公子情况危急,不得不作出病急乱投医之举。秦无咎刚刚露这一手,他以为能止住抽搐痉挛已经是意外知喜,可这位小娘子却告诉她能让公子醒来!
管家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扎着手一叠声的道谢,亲自上了香茶来与秦无咎解乏,并命人取金银来酬谢,“看您的气派,应不是寻常大夫,可能看不上这黄白之物,但您救了我们小公子,小人却不能不聊表谢意。”态度恭敬客气。
秦无咎啜了口香茶,觉得滋味不错,从管家身上也能看出镇国公府的做派如何,秦无咎颇为满意,即便桓小公子与她所想无关,秦无咎也愿意救下他。
“老丈客气了,不必如此麻烦,我不以此业为生,今日恰巧碰上了,没个见死不救的道理,况且我父与镇国公有旧,我原是不知,不然早就该过来看看。”
听说跟自家有旧,管家松了口气,有名有姓就放心了,忙问道:“不知您府上贵姓?”
“姓姜,”秦无咎指了指外面,“这几日来庄子上散心,正好方便过来施针。”
正说着,那边要拿回来了,秦无咎就把先下后下,几处禁忌一一指出,管家不放心,便要亲自看着熬药,秦无咎便趁机告辞。
管家挽留不住,忙送出门来,便问庄子离着远不远,他安排车马给送回去。
秦无咎谢过他的好意,指了指对面说道:“我就住那边,走着回去就当散步,老丈只管照顾小公子服药就是。”
等秦无咎一行人走出挺远了,管家才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对面?对面不是皇庄吗?还姓姜,姜可是国姓,那小娘子莫不是哪家宗室?
等镇国公桓敬带着太医匆忙赶回来的时候,药差不多也熬好了,小公子桓霆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方才几乎要抽过去的样子。
太医验看了药方,亦觉得此方极为精妙,按此服用即可。有听府中大夫说了秦无咎兴镇的过程,太医的神色郑重起来,与镇国公道:“此针法闻所未闻,却极为显效,当为秘而不宣之技,说不得小公子的病要着落在那位大夫身上。”
因着秦无咎女子的身份,管家非常慎重,当着太医的面没有明言秦无咎的情况,只用话含混了过去。等太医走了,管家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镇国公说了。
镇国公有点愣神,住在对面皇庄,姓姜的小娘子,不会是秦国公主吧?他是知道公主前几日来皇庄散心的。
按说镇国公从未关注过这个犹如透明人的公主殿下,但是最近秦国公主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他想忽略都不成。特别是前几日公主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怒怼钱怀那个老匹夫,直叫他心里痛快的多吃了一碗饭!
叫那老匹夫整天端着架子,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有意见,对他们武将尤其可恶,一副尔等都是渣渣,不配跟他站在一起的刻薄嘴脸。这回想拿公主立威,没想到踢到铁板了,该!
只是秦国公主才刚及笄吧?医术就能这么高超?他孙儿的伤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公主竟然说几日之后就能醒来?怎么觉着这么不靠谱呢?可是人家几日几针下去就把病情给控制住了,王太医也认可,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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