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霆声音冷冽,“河道没疏通过的痕迹,去岁秋冬,朝廷可是拨了大笔银钱用来征发役夫,疏通黄河极其径流、支流的河道,高州府银子没少领,河道却连动都没动。”
秦无咎点头,“有人贪了钱,置百姓生死与不顾,说不定,赈灾粮也被贪污了,所以赵侍郎才遭遇不测。你说,他们有没有给我预备什么呢?”
“早就预备好了,管她什么公主,管叫她有来无回!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也得盘着!何况只是个公主,别看吹的神乎其神,不过女流之辈而已,我动动手就叫她完蛋!”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仰头干了杯中酒,醉醺醺的叫嚣着。
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又为他斟满酒杯,“蔡府台手段高超,那赵彦不就着了道?在下相信府台这次定会做的更加隐蔽周全。”
提到赵彦,中年胖子——高州府知府蔡鹏脸色沉了沉,“那几个废物,竟然让赵彦跑了,不过傅师爷放心,这次那什么公主插翅难飞,我给她安排了三场大宴,总有一场她得给我吃了!”
只来得及啃了几口干粮的秦无咎,快马加鞭赶回来跟钦差队伍汇合,没办法,她从堤坝上下来,经过鹤县县城的时候,发现城内已经有瘟疫出现,但被洪水扫荡过的县城缺医少药,就是秦无咎也难做无米之炊,况且她担心别的地方也有,只得让亲兵把药方送至鹤县的惠民局,赶紧往回赶。
手中的药材得赶紧送往各县,并且她所带的粮食和药材都不多,还要想办法筹集。
秦无咎和桓霆与钦差队伍汇合的时候,离高州府还有三十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别派人去往周边没有受灾的州府,全力筹集粮食和药材。
使用自己便宜行事之权,秦无咎命人带着她的手令,一要地方官府配合,二是从富商手中筹集,凡献粮的富商,朝廷都予以嘉奖,并凭此嘉奖于事后获得免税或者兑换盐引。
她这般加速行进,不到一天就到了高州府,知府蔡鹏接出城外,态度看似谦卑,但他眼中一眼而过的不屑却逃不过秦无咎的双眼。
蔡鹏打从心里就没把秦无咎和桓霆放在眼中,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个弱不禁风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的病秧子,到了他的地头上,就是来送人头的。
说什么公主是君,伤害秦无咎等同谋逆,是灭族之罪?蔡鹏嗤之以鼻,高州遭了灾乱哄哄,天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呢,一个到处逞能的公主折在这里新鲜吗?他还能左右公主的行动不成?
他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不小心就带出来一点,不仅秦无咎注意到了,桓霆更是已经把他的下场都安排好了。
秦无咎没工夫与蔡鹏虚与委蛇,直接问责,为何不放粮赈济百姓,以至于筚路蓝缕,时不时有人倒毙路旁,只凭这个,秦无咎就可拿他下狱。
蔡鹏大喊冤枉,“一开始臣就开仓放粮了,只不过高州的常平仓设在平水县,那边也遭了灾,仓里进了谁粮食腐坏了不少,还被饥民们抢了——人饿到一定程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也是可怜,不管怎么说也是臣治下子民,总不能因此就剿灭了。剩下的粮食臣全部拿出来赈灾了,只可惜杯水车薪,派不上大用场,是臣无能,臣愿领罚。”
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力的时候,秦无咎冷哼一声,“你是无能,既然这么着,蔡府台就回府歇着吧,这治民抚灾的重担还是让有能耐的人来挑好了。”
蔡鹏没想到秦无咎这么直接,一口气憋的脸红中泛紫,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自己,一副甘心受罚的样子,恨恨的想,正好避嫌了,让你得意一会儿,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蔡鹏想的挺好,他被卸了差事,这期间秦无咎出了事都与他不相干,他都不管事了啊。但蔡鹏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被歇着”,就直接歇上了断头台。
接下来几天秦无咎忙到飞起,出告示安民,在城门口放粮施粥,让官兵守着,每个来领粥粮的,都给喝一碗预防瘟疫的汤药。若是发现有症状的,立时带到惠民局隔离。
这一天秦无咎正忙着,亲兵带了个人过来,说是平水县发现瘟疫,缺医少药没办法了,来府城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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