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无咎深思熟虑之后想到的,她既然要科举,以科举之难,那势必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赚钱,以后的日子肯定要起早贪黑勤学不辍,只能发扬华夏人有点钱就盖房子置地的优良传统,靠地租解决生计。
理顺这些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秦无咎开始着手为科举做准备。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
秦无咎并不想随便找个私塾从头读起,她是学过四书五经的,有基础,其中《易经》就更不用说了,小易陷入沉睡,但书还在,附带着各种经义、注疏,静静待在空间里。秦无咎觉得即便当世大儒,也不见有得比她这本书的内容更齐全的了。
她现在需要的是在名师指点下,按照科举的要求系统的学习。
可谢昌这个普普通通村里出身的小子,又父母皆丧,哪个名师书院肯收他?不说秦无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就是谢家庄最见过世面的里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无咎一咬牙,背上谢佑,走上寻师求教之路。这样来来回回两个多月,秦无咎几乎踏遍了青云县,连临近的两个县都去了,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没办法,歇了几日,她把谢佑托付给里正五叔,去了东州。
在东州寻访几日还是一无所获,秦无咎无奈,打算吃完这顿饭就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吃着吃着,她被旁边屏风后的高谈阔论吸引了。
屏风后是隔出来的雅座,只听一个略有些高亢的声音说道:“要说起京城的热闹,嘿,最近这热闹一出一出的,还都跟凉国公府有关系,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凉国公,这回也弄得灰头土脸,在家闭门思过不说,听说还丢了镇北军的兵权。”
接着就绘声绘色的讲起凉国公世子与寡嫂的香艳故事,“为此凉国公府和靖安侯府交恶,世子夫人更是连病带气差点死了。后来传出是那寡嫂所为,说是因为嗣子的事不忿,才做下这等事来,谁信呐,只那寡嫂上吊死了,算是盖棺定论。”
好像对别人的反应很满意,高亢的声音更拔高了几分,“这算什么,顶多臭了名声,这事过去没几天,北疆回来一个千户,不知怎地,就牵扯上了凉国公,丢了兵权这才是真真的伤筋动骨呢。”
秦无咎心中一动,北疆的千户,莫不是那黑衣人。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隐隐的怒意,“还能为何,去岁我望北疆贩卖皮毛,差点回不来,那屠城之祸的水深着,听贤弟这么一说,凉国公要是因为此事,丢了兵权算什么,就算赔上他满门——”
“噤声!”又一慢悠悠的声音低喝道,“家国大事不是我等商贾可指摘的,小心招祸。高门大宅里的事,谁能说得清,我还听说凉国公世子夫人丝毫不恼,后脚就买进门去一个绝色,人家闭门思过,也比升斗小民快活多了。”
秦无咎挑了挑眉,听了这几句八卦,东州没算白来,渣渣们不好过,她就放心了。
这事安抚了秦无咎的焦躁情绪,慢慢静下心来先自学着,不知不觉立冬都过去了许久,已经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这一天秦无咎依旧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外面天阴沉沉的,飘着零星的雪花,她给睡得正香的谢佑掖了掖被角,升起炉火后刚拿了书读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才一打开,气喘吁吁的里正就一把抓住秦无咎的胳膊,“二郎,快!赶紧跟我走!” 里正颇急切,“我家你三哥从县上捎了信来,说是有个在京城做官的丁忧回来,极有学问!县里老父母再三恳请,才松口要在咱们县里收几个学生!万幸你三哥碰巧知道了,马上托人连夜带信回来,就在今明两天,赶紧!”
秦无咎大喜,“五叔,多谢你!侄儿这就去!佑儿——”
“佑儿交给我,赶紧去!”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回乡丁忧的国子监祭酒严明门前,足足有几十个人等着拜见严祭酒,没人注意到匆匆赶来的秦无咎。只一个穿着狐裘的公子,跟秦无咎是前后脚,看着一身布衣的秦无咎,嫌弃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嗤声道:“真是什么穷酸也敢来登祭酒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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