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谁?众臣皆看过去,就见秦国公主施施然走了进来,给武安帝行了君臣大礼,才道:“父皇,听说有人要孩儿去和亲,还要割地,这种奸佞不杀了祭旗,您还留着过年不成?”
力主和亲的奸佞们:……
头回领教秦无咎的毒舌,奸佞们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洪飞皱眉,“公主殿下慎言,庙堂之上是议论家国大事的地方,不可胡闹。”竟是要摆出国丈的谱来。
秦无咎嗤笑,“洪都督所谓的家国大事,就是面对敌寇的铁蹄献上妻女以自保?”
“殿下既然享受公主的尊荣,国有难时自然要承担起公主的责任,这个道理想来不用臣多说。”洪飞暗恨,朝野都称呼他一声“国丈”,小兔崽子偏偏叫洪都督,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也神气不了几天了,等送到鞑靼和亲,定要让鞑子将她折辱个够!
秦无咎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向洪飞,“我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享受尊荣不是应该的?怎么,难道我家的江山我享受不得,非得你享受才行?”
这话按指他有不臣之心,洪飞自是不能认,“公主莫要强词夺理,和亲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臣是为国为民,殿下何必咄咄逼人。两国和亲本就是常有之事,前朝那么多和亲公主,都为国出塞,哪个不得万民敬仰?”
秦无咎点点头,“所以前朝它亡国了。”
洪飞:……
秦无咎不等他说话,“我只问一句,洪都督,鞑子今日要公主和亲,你就力主把我送上,明日要你女儿和亲,你是否也力劝父皇把洪皇后奉上?”
大臣们全都低头看脚尖,秦国公主可真敢说啊,这话说的,把皇上的面子也折里面了。
武安帝斥道:“无咎!少胡说八道!”虽然难听,但武安帝不得不怀疑,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洪飞为了活命,是不是都能把他这个皇帝献出去。
秦无咎忙请罪,“父皇恕罪,孩儿也是被气糊涂了,一个个说的大义凛然,为国为民跟真事似的,无非都是为自己的软骨头找借口罢了。是个人都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百姓们年年纳税粮,用血汗钱养着千军万马,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在敌寇入侵之时,把妻女献出去求得苟安吗?”
“孩儿不信,我大燕数十万铁甲儿郎毫无血性,不敢跨马杀敌,只能靠躲在妇人裙下偷生!镇国公,你把这话问问都督府的兵将们,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镇国公胡子都飞起来了,“殿下,少听这些没种的人胡咧咧,他们自己骨头软,却栽赃在将士们的身上,将士们疆场浴血,还要给这帮玩意背锅,殿下等着,我这就去把您这番话传到军营里去!”
秦无咎点头,“有劳。”
她端端正正向武安帝行礼,正色道:“父皇,孩儿不管别人如何做想,但孩儿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愿屈膝侍贼,孩儿请战!姜无咎愿领兵出征!”
武安帝沉思不语,洪飞却心中冷笑,请战?好啊,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既然自己上赶着找死,本国丈就成全你! 镇国公一拍大腿,“殿下说的好!为将者马革裹尸乃是荣耀,岂能老死床笫!陛下,臣虽老迈,掌中刀却未老,臣请战!”他话音刚落,武臣班列中呼啦跪倒一片,“臣等请战!”
清河郡王姜绪也出班请战,“如何能让皇妹涉险,自当由臣领兵迎敌。”
武安帝刚才一直没表态,任由臣子们争论,至此对每个人的表现心中有了数,方才说道:“和亲之事修得再提,诸卿果然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忘了立国之初,朕曾经说过,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今日朕再说一遍,以后要是再有不长记性的,钱怀案中菜市口的滚滚人头才干净了没多久。”
洪飞脸色变了变,口中却连连告罪,主和的官员见他都认怂了,也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一边缩着去了。
武安帝没有当场下旨,退朝后,他把秦无咎叫到御书房,问道:“你真想领兵出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虽说用不着你上阵厮杀,但两军对垒,意外无处不在,当年你兄长就折在战场上,朕实在不想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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