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进京,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京城的时候还没有立冬,源河上仍然船来船往,繁忙热闹。
再次经过伏波门,秦无咎有一瞬间的恍然,当年仓皇出逃,与柏擎苍差点出不了伏波门,如今她正大光明的回来了,那些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就是不知道柏擎苍是如何逆袭成功,从被人围追堵截的逃兵成了东宫的臂膀的,秦无咎决定下次见了他一定要好生讨教一番。
或许老天偏要与她添堵,刚被伏波门勾起旧时记忆秦无咎,下了船一抬头,呵,真真是冤家路窄。 沿河的一家金楼门口,一个端庄柔和的年轻美妇正扶了婢女的手上车,虽然从秦无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侧脸,但秦无咎还是一眼认出了陈无忧。
不知是不是原身特别在意或者痛恨陈无忧,只要事关陈无忧,她的记忆就尤为清晰。
秦无咎眼看这陈无忧上了马车,婢女仆妇捧着珠宝匣子簇拥而去,不觉挑了挑眉。
自己当年闹那一场,亲眼见着方回对陈无忧疾言厉色,她昔日在东州也听得商贾闲话,凉国公府和靖安侯府因此交恶,可如今看起来,陈无忧依旧高高在上,没有丝毫失宠的样子。
谭宁走出几步,回头喊她,“师弟,发什么愣,赶紧安顿下,愚兄觉得已经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迫不及待要去逛逛呢。”
秦无咎被他不着调的话说的抽了抽嘴角,不再想陈无忧怎样,一行人忙去安顿。
之前柏擎苍遣人知会秦无咎,他在京城准备了一处小院,周围颇清净,让秦无咎去那里安顿,好过住客栈或者自己再去寻找。
住哪儿秦无咎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她又没想作奸犯科,该知道的柏擎苍都知道了,如果住在他安排的地方能安他的心,那就住。
倒是谭宁又煞有介事的感慨了番京中有人好办事。
有何进在,秦无咎很是省心。等都规整利落了,她叫了何进过来,命他去打探打探陈无忧的事,“若能打听到凉国公府和靖安侯府的消息,就更好了。”
秦无咎明白以何进柏擎苍心腹的身份,他能打探到的东西会更多,但她并不想人尽其用,只要何进把能往外说的信息告诉她就好。
当然她也不怕何进透漏消息给柏擎苍,秦无咎觉得柏擎苍那日的反应,说明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所以她让何进查一下陈无忧,也不算有甚出格之处。
何进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给秦无咎送来了她想要知道的。
自她离开京城之后,凉国公府和靖安侯府确实名声扫地,凉国公府也因此恶了靖安侯府。方回不待见了陈无忧几日,夫妻二人竟又慢慢好了起来。
让秦无咎匪夷所思的是俩人和好的原因。
凉国公世子方回对所纳滕妾陈无咎一腔深情,却不料新婚当日陈无咎被丧心病狂的李四娘害死,方回相思成疾,是世子夫人看不得夫君受苦,派人四处寻访,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一个貌美如仙的姬妾来。
世子有所寄托,病才慢慢好起来,为此对夫人感激不尽,虽则颇为宠爱那姬妾,但与夫人感情更胜从前。
好大两朵苦情戏里小白花!真是无辜又可怜呐。如此郎情妾意,再想到原身曾把他们当做神仙眷属羡慕的事,秦无咎就觉得嗓子里吞了个苍蝇一般,上不来下不去,恶心的不行。
何进转身退下,都到门口了,秦无咎状似无意自语道:“也不知这事柏卫率如何看。”
何进豁然转身,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涨红,“郎君何必旁敲侧击,何某虽是奉命而来,但既然追随郎君左右,自然万事以郎君为先,郎君怎可怀疑某的操守品行?何况柏卫率御下极严,容不得这种不忠之事,既令某以郎君为主,更不会让某传递郎君消息与他!”
何进神情不似作伪,秦无咎讶然了一瞬,方对何进歉然道:“是我枉做小人,以后不会了,何小郎莫往心里去。”虽疑惑柏擎苍竟这般命令何进,但心中对柏擎苍的忌惮不觉少了些。
安抚好何进,秦无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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