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者,疣也,其意是说赘婿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在妇家毫无尊严可言。
因此只要家中稍微能过活,不到卖儿卖女的地步,几乎没人会把好好的儿郎出赘。就封言给原主留下的印象而言,错过封言,很难说还能找到这般让原主满意的人选。
原主提出要封言入赘,荀茂还象征性的反对了几日,正是因为荀茂的反对,让原主下定决心请托冰人到封家提亲。
定亲之后,两人来往渐多,原身对封言也越来越满意。叫秦无咎说,封言就是一pua男,这类人,现代社会见多识广的女性很多都招架不住,何况原身这个跟其父一样,所有聪明才智都只体现在医术的善良小姑娘。
纵有忠仆防备着一二,也没能看透封言的本质。
守孝三年,原身已经十七岁,年岁不算小了,因此从定亲到结亲也就短短几个月,今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为了给封言抬抬面子,原身高高兴兴的亲自去封家迎新郎还家。
之后就是秦无咎过来时的修罗场,原身到了封家,封言当场反悔,竟要强迫原主嫁入封家,而跟着前去迎接新郎的荀家家丁仆从,除了甘草和荀廉,竟无一人站在原主这边。
秦无咎勾勾唇,荀茂如今在荀家的能量,比原主认为的要大得多,笼络了忒多人心去。
若是自己没穿过来,原主肯定逃不出封家,等生米煮成熟饭,封言再说上一堆好话,就如今日对秦无咎说的哦那些,反悔只是为了避开赘婿的身份。
再许诺些超越原主接受底线的东西,比如让长子从母姓,或者摆出高风亮节的态度,不会染指荀家事物,荀家还是原主的,原主只是明面上做封家妇而已。
以原主的脾性,秦无咎推断她肯定会应下,不过是“嫁人”的形式而已,实际上该怎样还是怎样。已经这样了,还能悔婚不成。
正是这个“形式”,会让原主从名正言顺的家主身份变得不尴不尬,最起码的,荀家的人心就散了,荀茂只要操作得当,荀家很快就会落入他的手中。
到时候,没有用处的原主,作为荀茂和封言身上的黑历史,怕是会被人彻底抹去吧。
本来原身光明正大占据主位,便是暂时遇到了坎坷,只要用足够的时间来谋划,照理是能顺利度过难关的。
这是个需卦啊,秦无咎从浴桶中起身,换上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走至内室,甘草忙拿了帕子来给她擦干头发。
秦无咎任甘草拾掇,心中默默合计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需卦,坎上乾下,坎为水,乾为天,云上于天之象,密云满天,但雨还没有来。坎险在前,需要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小易,你在吗?”想跟小易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可她在呼唤了好几声,也没见小易的影子。秦无咎蹙眉,不是说上个世界提供的能量最够么,怎么却连第一次穿越时还不如了,那是勉强还能出来支撑几分钟的,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找不见小易,秦无咎只得自己斟酌。需,君子以饮食宴乐。总之这个卦象虽然有险,但总体贞吉,关键在于是否能有充足的耐心静候时机。原主就是败在太急了,着急忙慌的做出了错误选择。
正琢磨着,甘草窥着她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女郎,福伯一直在外面候着,您见还是不见?”
秦无咎示意她把擦好的头发挽起来,起身来到花厅,方道:“让福伯进来说话。”
福伯一进门先跪下请罪,“都是老奴无能,竟没能发现家下人等被二郎君笼络了许多去,差点让女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奴自愿领罚。”
“福伯起来说话,”秦无咎示意甘草扶福伯起身,“虽有福伯不察的缘故,可追根究底,却是我这个家主没有立起来,别人在我这里看不到前程,转投他人想图个拥立之功,须知这世上并非都是如福伯和甘草这般忠义之人,原是我想当然了,以为人人都可待我如阿父一般。”
福伯对的忠心毋庸置疑,自荀荣逝后,家里家外几乎都靠福伯支应,要不是有这么个人,估计荀家早就被荀茂蚕食个干净。只是毕竟受身份限制,主人不给力的情况下,处处受荀茂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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