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荣留下医书中,有一类命名为“毒药部”的书籍,就是专门讲述制作毒药、迷药的。自古医毒不分家,荀荣医者仁心,追求的是治病救人,所以关于“毒”的这一类医书被他束之高阁,差点被秦无咎错过。
荀荣不喜欢,秦无咎喜欢,正当她带着荀廉再次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决定多开发几种毒药出来的时候,甘松一言难尽的跑来回禀,天上掉下个人来,直接掉他们后花园里了,恰巧被巡视的部曲捡到。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秦无咎觉着什么神奇的事自己都能碰上,等过去一看,掉下来的不是林妹妹,是林弟弟,一个十五六岁样貌的少年;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准确的说,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别院处于摩云岭下一个小山坳的之环抱中,北、东、西三面都是峭壁,只有南面一马平川。东、西峭壁如两翼展开,站在坐北朝南的别院大门口回望,整个山坳就像一个“八”字形。
少年应该是从东侧峭壁上掉落,最先发现少年的部曲带秦无咎来到发现的地方,秦无咎站定往上看去,怪石嶙峋的峭壁直插云霄,从下面看上去,确有上可摩云只势。
峭壁上疏疏落落生长着一些松柏之类的树木,大约在离地丈余的正上方,有一棵从峭壁中伸出的小松树,结合地上折断的一根松枝,秦无咎判断,少年应该是从山上掉落,被峭壁上的树木救了命,最终落到那棵小松树上,时间一长,松枝承受不住少年的重量而折断,少年才最终掉到了后花园中。
这少年真是命大,且不说他从山上怎么掉下来的,只说从松树上落下来这个高度,也是能摔死人的。幸运的是,秦无咎打算在后花园中药材,刚刚重新深耕了土地,摔落在松软的土地上,才让少年捡了条命回来。
即便如此,少年也昏迷不醒,发现的时候嘴角有血迹,这伤势的也轻不了。
少年就近被安置在后园中的飞云阁中,秦无咎先给他检查了一遍外伤,都是刮擦的皮肉伤,倒是不要紧,更神奇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除了左臂脱臼外,并没有其他骨伤。
荀廉在一旁帮着清洗伤口,处理外伤,等上完药,少年也被拾掇干净了,竟是意外的俊美好看。秦无咎多看了两眼,心说得亏是闭着眼,要是眼睛也生的好,那得多妖孽。
秦无咎给少年号了号脉,是结脉,又见他口唇暗紫,知道摔这一下内伤还是很重的,体内淤血严重,脏腑还在出血。
淤血又出血,秦无咎想到空间里存的三七,可以化淤血,又能止血妄行,连经络中的淤血都可以清除干净,顿觉少年还有救。于是取了三七出来,让荀廉拿去研磨成粉末,每次三钱,用开水给少年冲服下去。
把能做的都做完,秦无咎把少年交给荀廉照看,便回了书房继续钻研医术,至于少年何时能醒来,尽人事听天命吧。
自从来到别院之后,这几个月秦无咎也给田庄里的人看了不少回病,每当碰到如少年般的危重病症,她都会有深切的紧迫感,督促自己尽可能的多学一点,再多学一点。她的每一点努力,换回的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在秦无咎沉浸于医与毒,在救人与害命之间来回切换了两天后,少年醒了。
走进飞云阁,秦无咎向榻上的少年看去,恰好那少年听见响动也正好望过来。四目相对,秦无咎呆愣当场!
明明到卧榻前只有几步的距离,秦无咎却无法向前踏出一步,心脏就想被人攥住了一般,呼吸都困难起来。这目光她最熟悉不过,在她曾经的岁月中,这道静默、深邃的目光伴随了她大半生的岁月,在她以为可以遗忘的时候,却深深哦镌刻在了心底。
这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跟那双迫人的鹰目完全不同,但秦无咎就知道知道,这目光,属于同一个人。
少年的桃花眼中也写满了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困惑,他觉得眼前之人很熟悉,但他又却是不认得她。想到自己那混乱而离奇的记忆,少年直觉她与自己丢失的对他极其重要的那段记忆关系密切。
“你是谁?”少年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并不好听,却把秦无咎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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