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原身已经没用了,或者说唯一的用处就是去死,因为只有她死了,御赐的别院才能名正言顺的落入荀茂手中。封言至此变了脸,把原身关在柴房中,福伯和甘草都被发卖,荀廉愤而反击被封言杀死,抛尸荒野。
封言又纳了几房美妾,每日以折磨原身为乐,没过几个月,原身就惨死于封言手中,死时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
封言与荀茂分了原身的家产,成了有钱人,还搭上了梁州牧的二公子。后来二公子承继父业,已经是其心腹的封言富贵发达,妻妾成群,在无人知晓他曾经赘婿的身份。
秦无咎是被气醒的,对原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封言和荀茂,梦中都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想到如今她已经报复回去了,秦无咎心中的愤怒才平缓了些。
落到身为娈宠的境地,被一个中了情蛊,控制欲和占有欲爆棚的人百般折磨,对于封言这样心比天高的人来说,生不如死。
而她的好叔父,在素问医馆前名声扫地后,在东川县没了依仗,她不过找人设了一个局,荀茂就拿出大半身家谋求出仕,被有心人蛊惑去益州赴任,从此消失在巍峨蜀道之中。
因一夜未曾睡好,秦无咎第二日起的有点晚,还未用罢朝食,许霖便急匆匆赶来。
“女郎,探子来报,有一支人马,自蓟州杀奔梁州,却沿着北边的边界绕过梁州城,正冲着东川而来!” 站在塔台上,秦无咎捏着坞下用箭射上来的信笺,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军队,“讨要粮食?难怪梁州郑修没有动静,原来打得是借刀杀人的主意。”
云中坞易守难攻,秦无咎倒也不是多担心,经过这两年的经营,云中坞关起门来过日子,一年不出去也没问题,蓟州军能围困一年么?所以只要守住坞壁,拖也能把蓟州军拖垮。并且领兵的范寿,沈渊的杀母仇人,秦无咎则想把他留下送给沈渊。
许霖手持长刀立于身侧,“蓟州去岁遭了灾,这是出来打家劫舍了,直奔咱们而来,肯定是郑修在中间挑的事。女郎放心,部曲们也不是白给的,咱们人少不能直面打,为今之计,是严守坞壁不叫他们攻上来。”
秦无咎颔首,她没真上过战场,上辈子白象国进犯抗敌,她作为地方官员只负责保障后勤,此时看着嚣张示威的蓟州军,心中倒有些跃跃欲试,正好用这支不长眼的军队练练手,检验下云中坞的防御能力。
她也要准备起来。
十天的时间,双方僵持不下。秦无咎正在药房里忙活,荀廉一阵风一样跑进来,“女郎,不好了,坞壁外架起云梯,运来火箭、火弩、火油,欲用火攻!”
秦无咎挑眉,果然,她与许霖没有料错,最近天干物燥,又总是刮东南风,北面和西面全是山林,天时地利都适合火攻。一旦起火,坞壁内忙着救火,哪里还防得住敌人。
好在她早有准备,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坞壁外墙皆是山石砌就,即便蓟州军架起油松、泼上火油助燃,想要烧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秦无咎站在敌楼上,浸透药水的面巾掩住口鼻,左右守卫的部曲青壮皆是如她一样的打扮,鸦雀无声的看着敌军泼油,点火。
火苗窜起,秦无咎闭了闭眼,再睁开,柔美的杏眼中罕见的泛起森然之色,她一挥手,许霖立时传令下去,部曲青壮们整齐划一的把手中的药包投下坞壁,落入狰狞的火舌中。
坞壁下的蓟州军并未注意到这一幕,领兵的范寿正盘算着,攻破云中坞后,如何分配情报中所言的极为丰厚的钱粮,以及……他眯着眼睛望向敌楼上广袖飞扬的女郎,听闻此女好容貌,他这回定要财色双收。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兵卒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随即冰刃相撞的声传来,兵卒们的刀锋指向了自己人,几息之间前锋大乱。
范寿大惊,正待传令下去制止,就觉得鼻端飘过一阵清甜中略带辛辣的味道,范寿一阵恍惚,眼前闪过种种不堪的过往的片段,一种无法控制的暴虐自心底升起,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杀戮和鲜血。
手中刀都举起来了,身后副将一声“将军”让他茫然了一瞬,然后猛地清醒过来,大叫一身不好,“快!传令下去,屏住呼吸,后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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