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之后,苏允嫣好奇地问伙计:“他们在说什么?”
伙计压低声音:“小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底下的人都说,前些日子因为马儿发疯摔断了腿的沈大人,在给他治腿的伤药中,发现多加了一味腐骨草,据说不止没治好伤,腿上的肉都烂了……今日一早,沈大人还发起了高热,大夫都说凶险得很,不一定救得回来。”
苏允嫣:“……”
离沈居霖受伤也才几日而已,当时她还惋惜伤得不够重呢,没想到这就要死了。
关于沈家,他们总会多在意几分的,柳父好奇:“命硬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此事,大概因为不是事关官员,小伙计明显放松了些:“这个啊,有流言说,沈大人和凉州相克。京城中灵婆说,沈大人的那位柳姨娘,和他八字不合,两人就不该结为夫妻,要是再凑到一起,轻则受伤不断,重则家破人亡。”
苏允嫣:“……”这灵婆其实挺灵的。
上辈子围绕两人几度分分合合,柳思安确实受伤不断。沈居霖也生病,有一回她下定决心离开,都出城了,听到他病了后,又回到了沈府来着……
但她知道,这应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继续在一起,沈家后院的那些女人嫌疑很大。
一顿饭没吃完,底下又有新的消息:眼看沈大人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沈夫人对灵婆的话有了怀疑,让人把柳姨娘送去了郊外的庄子上。 被送走了!
当真是喜大普奔。
苏允嫣从来的那天起, 就一直想将两人给分开。后来遇上秦休,他们保住了逍遥村。剩下的事就是不让柳思安连累家人。
柳思安本身只是一个普通姑娘,想要牵连家人,其实是很难的事。问题就出在沈居霖身上, 如果两人彻底分开, 就再无拖累家人的可能了。
苏允嫣本就心情不错,听到这个消息, 饭都多吃了一碗。
但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回府之前, 当看到秦府门口的太傅府马车时, 不只是她, 就是柳父脸色都不太好。
华氏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 立刻下来, 拦在了马车前面,正色道:“我有话要跟你们父女二人说。”
柳父皱眉:“我不明白你还在折腾什么。求仁得仁 , 她有今日, 全是她咎由自取。”不用她开口, 柳父就知道她跑这一趟肯定是为了柳思安。
华氏看了一眼秦休:“我请你们喝茶。”
语气不容拒绝。
她要是好好说, 秦休或许就不理会了, 毕竟这也算是柳家的家事, 里面牵扯太多,他身为柳家的女婿不好多问。但是,她这样不客气的态度对妻子和岳父, 这就不能忍了。
“邱三夫人,就因为我夫人乖巧懂事不给你添乱, 所以你就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秦休一开口就是质问:“我妻子再不济也是四品诰命夫人,邱三夫人似乎也是四品,敢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让我妻子必须听你的话?”
如果两人之间没关系, 邱三夫人这样的语气确实不妥。别说对着同品级的诰命夫人,就是对着下属的夫人,也不至于如此。
华氏张了张口,无言以对。看向苏允嫣:“娇娇,我是真有事。”
看她这执着的模样,不谈是不可能的,但出去谈秦休也是不答应的,他沉声道:“我们刚才喝过茶,现在不渴,天气冷也不想再跑一趟,就在这里说吧。”
华氏:“……”
秦府大门外虽然算不上人来人往,但这会儿帮着牵马车的,门房过来迎主子,再加上华氏自己带上的几个伺候的人,加起来足有十来个人。华氏自己的那些事,她巴不得这天底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又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就是暗示几句,这些人也能想得很多很多,要是有人吃了心跑去查……华氏面色不太好:“那上马车去说。”
冬日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吹得人脸生疼,苏允嫣又是刚从马车中下来,站在这里就是受罪。也不想争辨,直接爬上了马车。
反正,无论在哪里说,能够做的她会做,不能做的不想做的事,华氏也休想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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