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瞪着她:“你再胡说,可会罪加一等!”
“我是实话实说!”简双贤强调:“夫君生病,你哭就哭,偏偏在我娘熬药不远处哭,我过去帮着捡柴刚好遇上。你还有意无意透露你们家是官宦人家,还说若是儿子痊愈,一定会谢谢恩人。”
见她和盘托出,孙夫人面色大变,又很快反应过来,问:“我有让你换药吗?我只说若是谁救了我儿子,以后定会重谢,我可没有直接让你换药!你送药过来,还口口声声说你爹定会痊愈我才收的。”
简双贤面色苍白下来:“若不是你故意说那些话,我又怎会去换药?”
“说到底,是你自己贪!”真相被剖开,孙夫人也不慌了,道:“大人容禀,从头到尾,我没有指使她换药,只是表明要是有人能救我儿子,我会重谢!这很正常啊,城中许多夫人去郊外祈福,也会说若是得偿所愿会吃素或者捐香油……有舍才有得嘛。她自己为了我口中的好处换了她父亲的药,跟我有何关系?”
大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边上师爷奋笔疾书。
简双贤也没想到孙夫人一推二六五,竟然表示此时与她无关,错的人都是她自己。质问道:“那你为何不对别人哭?”
“巧合罢了!”孙夫人面色淡然:“你一个村姑,我孙家的门楣虽然不高 ,但娶你确实是低娶了,我做到了我许诺给你的东西,你给我的东西从何而来,跟我有何关系?”
这么一扯,害死简父之事,竟然与孙夫人毫无关系了。
简双贤傻了眼,眼泪不自觉扑簌簌往下掉:“你不能这么无耻!”
孙夫人不说话。
师爷收了笔,上首大人拿过供词,仔细查看过后,道:“简氏双贤,你偷换父亲的药,致父亲病重身亡,毫无人伦孝道,简直枉为人!律法有言,责打双亲致其身亡,判秋后问斩。你因为一己贪欲,换了父亲的药致其死亡,不算直接害死父亲,但你也是凶手,本官判你监四十年,你服是不服?”
简双贤不想服,抱着一丝希望问:“风调雨顺后,会大赦天下吗?”
“会!”大人挥挥手,让人把供词送到她面前,等她画押了,才继续道:“但分人!十年以上和秋后问斩的犯人,不在赦免之列。”
十年以下的,都是小偷小摸。
都说人穷起盗心,这样的世道,好多人出去偷东西都是被逼的。反正赦免之后的犯人,三两年内不许离开城内,若是不老实,再抓回来就是。
听到这个回答,简双贤简直要疯!她大叫道:“你骗我!”
大人拿到状纸,淡然道:“前几天升堂的时候我没跟你说这话,不是忘了,而是你害死了你爹,就算认罪,也不可能放你出去。而今日会提,是因为你说自己是被人引诱,那么,最多算从犯。哪怕有一条人命,你身上的罪名也不大……可能不到十年,自然能出去,所以我才提的。”
“没想到你还是主犯!就算大赦天下的文书下来,你也不能出去! ”
简双贤被气疯了:“明明就是她引诱我,我是从犯,您得从轻发落……”
大人又看向孙夫人:“孙乔氏,你故意引诱简氏换药,虽然大半责任不在你,算不得同谋,但也逃不脱罪责,判你三年吧。” 大人轻飘飘一句话, 落在孙夫人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满脸震惊,真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好半晌反应不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地问:“我……有罪?”
大人面色淡淡, 颔首道:“对!你很聪明,没有说一句引诱的话,定不了你多大的罪。但事实上,若是没有你,简双贤不会换药,她爹便不会死。你这算是诱人犯罪, 你把简双贤接回京城聘为儿媳, 也证明你确实拿好处让她为你做事了。判你三年, 我还是酌情念在你爱子心切才做错事而从轻发落的。”
大人解释一遍, 不愈多说:“来人,带孙乔氏下去换衣!”
乔氏:“……”
她想要再辩解,可大人明显已经不想再听,前来拉她的人也很粗鲁,把她拖着就走,眼见她想喊叫,还伸手捂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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