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阵营守卫森严,游舒从影七那里传来的情报消息,从山的另一面翻了进去,一路避开巡逻兵直奔主营大帐。刘铁柱正在吃酒,游舒把看守的两个守卫全部放倒,而后从窗户跳了进去。
刘铁柱吃酒到一半忽然感觉到有人进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就感到脖子上一片冰凉,刀刃锋利的那一面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说道:“你就是刘铁柱?”
刘铁柱虽然没脑子,可他并不是个胆小之人,纵然脖子上被架着刀也不怯懦,“老子正是你爷爷!你是谁派来的杀手?”
游舒嫌他烦,身子一转正对上他的脸,手中的短剑压得更低了些,“我有话要问你,劝你最好识相。”
要是刘铁柱不配合,大不了把这家伙一剑杀了,然后再去逐个搜帐子。
他还在沉思,却没想到那刘铁柱见了他的面容,原本还愤怒的脸上转为惊喜叫了出来:“恩公!”
“怎么是您老人家!”
游舒的眉头紧皱,握着的剑微微用力,用力压住他低声道:“别乱攀亲戚!”
刘铁柱仿佛没听见他的威胁,也感受不到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出血,他满脸都是乐呵呵的笑,看着游舒好像看着活菩萨一样,完全就像个见了主人高兴的狗狗,亲亲热热的带着些憨厚。
游舒手里的刀险些拿不住,看不懂刘铁柱这是唱的哪出。
这家伙脑子坏了? 八十一
“恩公,您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刘铁柱满脸激动,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自顾自的兴奋道:“去年在淮州城外,俺带着弟兄们劫车,是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俺们,还给了俺们银钱过活。”
“俺们兄弟一直都记着呢!”
游舒虽然并没想听他狡辩,可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去年好像是有过那么一回事。他仔细的看着刘铁柱的脸半晌,凭着过硬的记忆力总算是有了点模糊的印象。
这么一看的话,好像刘铁柱跟那天半路抢劫的山匪是有那么一点像,只是他记忆中的那山匪面色饥黄胡子拉碴满眼疲惫,而眼前这个大汉容光焕发看着就精神奕奕,还胖了不少,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
“是你?”游舒认出来后,手里的短剑稍稍的移开一寸,质问他道:“当初我不是让你们从良,不许再做坏事,那你为何又起义惹事?”
刘铁柱闻言有些羞愧,粗声粗气的低头小声说:“俺那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吗?”
“那时候恩公给俺的银子,都拿去给各个兄弟家里人买棺材安葬用了,后来淮州知府大人发放粮食,俺们也去领了,本来大家也打算回去以后好好种地过日子,再不会出去生事。可刚过完年朝廷就又加收重税,俺们手头的那几亩薄田还被乡绅地主给抢了,闹了几次也没人管。”
“兄弟们是真没活路了。”
游舒听着他的解释,心里微微有些松动,自古底层人民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一般情况下,他们也愿意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真要等到揭竿而起的那天,基本都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过,虽然游舒打心里可以理解他们的无奈,可自己的立场终究与刘铁柱不同,就算心里再如何同情对方,也不代表他可以与他们共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即便这样,你也还是乱党分子。”
刘铁柱此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可却也没有求饶一句,只是低声问了一句:“恩公,你是皇上那边的人吗?”
“是也不是。”游舒冷声回他,“我是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扫清叛贼乱党头目,恕我实在无法手下留情。”
“那……”刘铁柱有片刻的失神,却没有反抗,而是又说道:“那等俺死后,恩公能不能放了俺那些兄弟?”
“他们当初也只是为了口吃的才跟着一起下山讨活路,恩公可不可以看在俺主动求饶的份上,饶了他们?”
游舒拧眉,低头看着刘铁柱憨厚真诚的目光,忽然又有些犹豫,拿着短剑的手松了松,又问:“你既然有此等觉悟,又为何与那军师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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