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都督去了!”
天使手指一松,那明黄圣旨就这么一咕噜跌落在地。
程解意第二天醒来时,便听到楼下长街喧哗。
他揉着眼睛打开窗户,却看到满街飘飞的黄纸与白灯笼。
“谁死了?”程解意喃喃自语。
然后低头看向长街时,便见几名穿着丧服的锦衣卫朝都督府的方向跑去。
……不可能。
程解意放在窗台上的手指一凉,随后他直接跃窗而出,跟在那些锦衣卫身后往都督府而去。 裴家的人早已哭了一夜。
裴回是裴家的长子长孙, 父母去得早,自小由祖父母养大,在他少年时期, 祖父母也故去,如今就剩下裴婉和一些分支的亲戚。
现在在哭灵的都是那些亲戚,他们哭得也不算那么真诚, 多亏袖子里暗藏的“易哭散”, 悄悄抹一点在眼角, 准能哭上半个时辰。
但有些知道裴回利害关系的人,倒是真情实感地哭了。
皇后娘娘的大计, 裴回却在这时蹊跷地死了。若是应天府无人镇压, 那顷刻间大厦将覆……
他们这些人,在圣上来看, 必将除之而后快。
而宫里的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
皇宫,常宁宫。
裴婉自参政以来,常宁宫的灯火便彻夜不熄, 仿佛昭示着她才是这座皇宫里真正的主人。
知道裴回死后的当天, 常宁宫内外就有两支禁卫军正在对峙。
裴婉独自一人坐在殿内, 养尊处优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几块虎符。
“若不是您在我的饮食里下毒,这事恐怕还不至于变成这样。”
裴婉轻笑着看向窗外,那位孱弱的圣上正端坐于对面的寝宫,等待着攻入的时机。
昨日裴婉正要用膳, 侍膳的宫女刚吃了一口菜便死了。
这手段十分拙劣, 根本就是外来的警告。
看来因为容傅君死去后,圣上在宫中更感不安, 想要鱼死网破了?
还是说, 只是圣上随意发脾气?
裴婉将桌上的菜都掀了, 然后对下仆道。
“替我给裴回送封信。”
裴婉拨弄着腕间的桌子,她原本还想再等等,可谁知……总是势弱的那一方等不及。
待得回信归来,裴婉看着信也着实一惊。
不过她没本事改变裴回的主意,只能等。
于是今早便等来了想要攻进来的禁卫军。
果然裴回一死,那位圣上便一时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是不知道当身上看到那千军万马之中,还站着一个裴回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裴婉唇角忍不住高高抬起。
“人来了吗?”
裴婉突然开口,他身后便有一人挑开落地的孔雀金帘幕,走到了外间。
“怎么是你?”
裴婉回过头,看着那喜庆脸的鹿扇,微蹙眉尖。
鹿扇也知现在自己出现在此,不会得什么好脸色,但谁让他的顶头上司一等一的不听人言呢。
“都督有要事要办,不便前来,我等应天府六万名锦衣卫,听从皇后娘娘调遣!必誓死护您平安!”
裴婉的手指摁在桌上过于用力,尾指的指甲都断了一截,那是她已气急了。
“他为何不来!什么要事!”
鹿扇身子躬得更低,对着裴婉笑道。
“都督说,‘要娶媳’。”
程解意用[雨雾]进了府中时,便看到一片缟素。
“……不会吧。”
程解意难以置信,裴回那样多智近妖,强如神佛般的男人,还真在一夜之间就出了什么意外,死了?
但阖府上下的哭闹实在太真,他即使身在雨雾之中,也能感受到那哀切的情绪。
程解意摁上耳钉,刚才一时冲动跑来,还没有经过系统确认。
[任务目标是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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