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在城外修道观?”季成遥哼笑一声,“那个道观是做什么用的?皇兄不如说出来给文武百官听听?有钱为一个女人造一个道观,却说没钱为大陈?你是太子尚且这般想,难道还要别人把家底儿掏空了给你?”
“你胡说什么?”季成运脸色未变,不承认又能奈他何来?
“殿下,有急事禀报。”
“宣!”
一个太监呈上一份文书,季成运扫了一眼,说的是秦家在城外的别院一夜之间烧了精光,里面发现了四十多具烧焦的尸体。这是英国公的产业,秦婉的嫁妆,秦婉带着定远侯一家子过去住些日子,怎么就?
“不知皇兄手里的是什么?”季成遥挑起嘴角问。
季成运眯着眼看向他,这个事肯定瞒不住,他将文书递过去。
季成遥瞬间变脸,表情十分夸张大叫:“竟有这等事?忠孝郡主乃是忠臣遗孤,裴侯爷乃是世代勋贵,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杀了他们?”
一下子朝堂上哗然,议论纷纷。季成遥挑眉:“不知道郡主死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说法,尸体全部烧焦,已经面目全非。”
季成遥看向季成运:“皇兄,昨夜父皇病危,你却不在城内,夜半三更敲开城门,凌晨进入宫内。臣弟想问皇兄,昨夜去了哪里?或者臣弟想问皇兄,皇兄将忠孝郡主抢来之后,安置在了哪里?”
“你莫要血口喷人!”季成运寒着脸看向季成遥。
“皇兄,什么叫血口喷人,要不要臣弟叫人来?说一下那个道观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或者皇兄也可以说一下昨日下午你就不见了,那么去了哪里?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皇兄出城入城的时间跟裴家遇害的时间如此吻合?”季成遥笑了两声,“再说了,皇兄对忠孝郡主的痴情,谁人不知?”
“此事再议,还有其他事么?父皇病重,孤要在父皇榻前尽孝。”季成运只能拿出皇帝来压。这才勉强退朝。只是这个事情却发酵了起来,在百官中传了起来。
季成遥怎么能满足就传这么点?他派人出去往外传,尤其是现在还是春闱即将开考之时,坐实了太子私德有亏,那才行。
季成遥派人点火,要烧得旺也不可能靠他那点本事,裴曦的那些人在秦婉的训练下,搞营销早就已经有一套,有人点火,他们就使劲扇风。
更何况秦婉买下的客栈如今住了八百多个进京赶考的学子,里面掌柜下面干活的人,可都是原本秦家或者是裴家下人,听说主家遭此不测,想想自己被安排好了,主人却已经没了命,一下子个个偷偷抽泣,几个掌柜商量了一下,派人去城外打探,果然是真事。
几个掌柜聚集在裴家,如今主家已经没人了,总归要有人替他们收尸吧?再说了郡主给他们留了银两足够他们开销到春闱结束,不如每家拿出来?
还没等他们商量清楚,几个寺庙派了人来说要给裴家超度亡魂。冬日里勉强活下来的流民,感念郡主给的一口粥和一个遮风避雨之所,一个个跑裴家门前,裴家大门前聚起了人山人海,哭声震天。
季成遥看见这个态势真是心头舒畅,加上金殿上的御史大夫咬上,看季成运能如何?
皇帝时而醒来,时而昏迷,傍晚时分,睁开了眼,眼前七八张脸,没有一张是他愿意见到的,皇帝交代起了后事:“成运。”
“儿臣在!”
“科考之后,让裴家带着秦婉远离京城,永不入朝。你不许再对她有任何肖想。”
季成遥在边上说:“父皇,秦婉要么在皇兄手上,要么已经被烧成了灰。”
皇帝一听侧头:“你说什么?”
“秦婉住在外头庄子上,昨天夜里庄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昨夜刚好皇兄在外头,如今外头都在盛传是皇兄为了抢夺秦婉,所以杀了裴家上下四十多口人。”
“混账!”皇帝一口气塞起来,指着季成运,“混账!”
一口气憋不住,回光返照没有说完该说的话,就这么去了,临死前,双眼还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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