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竟是走上前来,要去将门打开。
君怀琅目光一凛。
下一刻,他一把抽出了其中一个护院的佩刀。
寒光一闪,一柄利刃横在了那书生面前。滂沱的雨溅落在刀刃上,碎成水花,刀却横在原处,岿然不动。
“你试试再走一步。”他看着那书生,冷眼道。
那书生一愣,顿时被横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刃吓得软了腿脚,一步都动不得了。
君怀琅看了他一眼,刀仍横在手中,抬眼看向围观众人道:“统统回教室去。门外难民,自要交给官府去管。官兵到来之前,谁敢碰这门一下,休怪我无情。”
他这自然是恐吓众人,绝不可能真的动手。但这恐吓却是有效,没一会儿,周围的人便散了个干净。
君怀琅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垂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潜移默化地从薛晏身上学来了两分匪气。
周遭的雨分毫不减,君怀琅恍若未觉,看着周遭的护院搬来桌椅,便上前去指挥他们堵在门口。
他前世为了钻研堤坝之事,也习得了不少工学的知识,对于借物之力,向来有几分见解。
见他如此,年迈的院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跟他一起守在原处。
门外拍门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从拍变成了撞,之后又能听见他们去寻了什么工具,直往门上砸。
幸而临江书院修得气派,大门也结实。再加上门内堵住门扉的力道,虽听起来动静山响,却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不知,官兵何时能来。”院长在旁侧忧心忡忡道。
君怀琅闻言,目光暗了暗。
今日城中主要官员都不在,想来衙门中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他也不知道何时会有官兵,但他需要在这守着,守到他们来。
……因著书院中,各个都是鲜活又无辜的命。
门外撞击声渐渐凶狠,那群人叫骂的愤怒声也愈发响亮。桌椅逐渐开始晃动,护院们又上前去以力推着,防止他们撞破门栓。
就在这时,墙头忽然传来声音。
君怀琅一抬头,就见几个流民竟互相推搡托举着,将其中一个流民推到了墙上。那人看来有两分功夫,在墙上蹲了片刻,便纵身跳了下来。
他一落地,就往门的方向直冲过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甚至周围几人都没回过神。君怀琅一惊,紧接着便迅速伸手,一把将老院长拽到背后,紧跟着,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砸向院长的木棍。
力道之大,震得他的手臂顿时失了知觉。 君怀琅握住木棍往前一搡, 将那流民推远了些。
紧跟着,他的余光便扫见,墙头上又出现了人。
君怀琅一眼便看出, 书院墙高, 这些被托上墙头、跳到院中的,身材都较为矮小瘦弱。
想来他们将这些人送进来, 就是为了对付堵门的护院们。只要他们强行将门打开,外头的人就都能进来。
所以,他现在必须拦住进来的人。他们同这些人还有一拼之力,但如果让他们将门打开了,那前世临江书院的惨剧, 就又要重演了。
“快去,将墙头上的人拦住!”君怀琅高声命道。
护院们有几个仍留守在门口, 其余几人匆匆拿着竹竿木棍,去挡墙上的人。
虽则打落了几人,但却如螳臂当车,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跳到了院里。
而就在君怀琅话音刚落时, 那个被他拦住了的流民重新冲了上来。君怀琅手中握着护院的佩刀, 抬手几个招式间,便挡住了那人的攻击。
几个来回之间,君怀琅就摸清了几分对方的路数。
这人没什么武功底子,出手也无招式可言,徒有一身蛮力。但这人路数却野,有股不要命的架势,像是山野中的亡命之徒。
后头的几个入了院子,举着棍棒就往君怀琅这里来。幸而君怀琅自幼习武防身, 虽说不上武功高强,和这几个徒有蛮力的匪众缠斗却不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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