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江南本地被煽动的匪众,和岭南潜伏到江南来的匪众,在清平帝面前,是截然不同的。
薛晏一边站起身来穿衣袍,一边说道:“那明日我和你一起。”
君怀琅没拒绝。
到了系外袍系带的时候,薛晏分明可以自己系上,却偏要懒得动这个手,凑到君怀琅面前,硬要让他给自己系。
君怀琅拗不过他,只好接过他塞进自己手中的腰封,伸手环住了薛晏的腰。
他也从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即便他自己穿衣,也向来有人帮忙。因此他虽知道怎么系,但手下却生疏得很,磕磕绊绊的,系得也并不好看。
薛晏却只顾着盯他。
等君怀琅系好了他的腰封,正要收回手时,薛晏握住他的胳膊,就往自己怀里一带。
让君怀琅环着他的腰,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薛晏顺势将他抱住了。
“那我就走了?”他低下头,低声对君怀琅道。
君怀琅低低地嗯了一声。
“别忘了想我。”薛晏低头,在君怀琅的发际落了个吻。
君怀琅低声笑道:“不过最多两个时辰罢了。”
薛晏却认认真真地说:“我是要想你的。”
君怀琅的耳根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
脸皮厚的人,说起情话向来无师自通。
他想回薛晏一句“也会想你”,但却死活说不出口,将他的脖颈都憋得微微泛红。
末了,他低声嗯了一声,推开薛晏之前,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权当回应他那句话。
这吻轻飘飘的,且颇为生涩,却让薛晏的呼吸一下就紧了。
……他忽然不想走了。
他深呼吸了两遭,抬手按着君怀琅的后颈,轻轻摩挲了两下。
“非要要了我的命。”他咬牙低声道。
——
他们两个的确只分别了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多时辰之后,天就亮了,紧跟着,拂衣便进了屋,伺候君怀琅更衣洗漱。
他一夜都没怎么睡,也确实……想了薛晏。
说来也有意思,分明只是跟对方刚刚分别,可是一分开之后,便忍不住地脑子里全是他。
他如今心里没了挂碍,再想到薛晏时,便不会再因为那些事而心受谴责,挂碍没了,剩下的便只有一阵阵反上来的甜意。
他也给令欢读过话本,坊间那些写情爱的话本,也不是没看过。
不过在他看来,那些物件,不过是天马行空,写来消遣的罢了。
却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清楚地知道,话本上写的那些精细甜腻的感情,并非空穴来风,非要等遇见了那样一个人,才能理解得了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
他这两个时辰过得慢极了。
一直到拂衣进了屋来,伺候着他收拾,他似乎都没缓过劲来,直到拂衣偷偷觑着他笑,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看向拂衣。
就见拂衣一边替他布菜,一边笑道。
“少爷病了一遭,虽清减了不少,但却容光焕发的。”他说。“想来是那神医的药,当真管用极了。”
君怀琅不由得心虚地错开目光。
神医的药管用不假,但他此时的情态,究竟是因为神医,还是因为旁的其他,便不得而知了。
等到君怀琅出了房门,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出门,就见进宝等在门口,笑得满脸喜庆地冲他行礼。
“世子殿下,您早!”他笑嘻嘻地道。
君怀琅点了点头:“进宝公公。”
就见进宝迎上来,刻意扯着嗓门似的,抑扬顿挫道:“王爷听说您今儿一早要去衙门,便想着正好和您同路,这会儿已经套好了车,在门口等您了。”
君怀琅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有种不言自明地默契,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拂衣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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