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沉吟了片刻,看向了君令欢。
君令欢还坐在桌边上,爱不释手地挨个拿起自己的荷包们,越看越有成就感。不过看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趴在了一堆荷包上。
“哥哥。”她说道。“真可惜呀,这么多荷包,怎么戴得过来呀?”
君怀琅闻言,心下的计较更加清晰。他捋清了思路,笑了笑,说道:“怎么戴不过来?”
君令欢强调道:“这里可是有好——多呢!”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几下。
君怀琅笑得温柔:“但是,宫里还有好多哥哥姐姐呀?马上到冬至了,令欢给哥哥姐姐们送亲手做的礼物,好不好?”
君令欢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好呀!”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跃跃欲试地又要去找她的针线篓。“鸣鸾宫有好多漂亮姐姐呢,令欢要再多做一些!”
君怀琅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窗外正殿的方向。
那边,薛晏回到了西侧殿,拿着那荷包打量了半天。
进宝过来给他倒茶时,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瞬间被上头乱七八糟的针脚辣到了眼睛。
这……这啥啊!白白糟蹋了好缎子!
他见薛晏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倒完了茶,转身就要溜。
可没走两步呢,薛晏出声了。
“过来。”他眼都没掀,淡淡命令道。
进宝像被缰绳拽住了脖子一般,连忙转回身来,一脸谄媚地笑着凑到他身边:“殿下有何吩咐?”
薛晏将荷包摊在桌上,问道:“这上头绣的是什么?”
……这可就是难为进宝了。
他苦着脸看了半天,试探地道:“是个……鸭子吧?”
却见薛晏正色,抬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记住了,是只鸳鸯。” 待到了冬至那日, 天早早地就黑了。
这种小节庆,宫里闲得没事干的娘娘们是一定要想方设法聚在一起办宴的。鸣鸾宫每年的这会儿都很热闹,但淑妃今年却将邀约全都推了。
天一擦黑,她就将宫中的三个孩子都喊到了主殿里, 要一起吃饺子。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今日不当差的, 也都伺候在里头, 宽敞恢弘的正殿, 这日尤其热闹。
他们三个一进来, 淑妃就大方地一人赏了个荷包,各个都装满了东珠。君怀琅将荷包塞给拂衣保管,笑着对淑妃说:“姑母, 说来也巧了, 我和令欢也有个荷包要送给您。”
淑妃闻言,慵懒娇媚地扬了扬眉:“拿来我瞧瞧?本宫可是见多了好东西的,可不许拿寻常物件糊弄我。”
“自然不是寻常物件。”君怀琅笑着向拂衣伸手,拂衣也喜庆地笑,将捧着的荷包给了君怀琅。
一堆荷包,最上头的那个显然花了大心思,还缀了几颗小珠子。但这荷包绣得属实不忍直视,针脚粗糙, 上头的花纹也歪歪扭扭的。
“这是令欢给姑母绣的荷包, 姑母看看?”君怀琅笑着将荷包递过去, 对淑妃说道。“她可绣了好些日子呢,这是最好看的一只, 专门给您的。”
淑妃一看那歪歪扭扭的小物,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刺绣的针法,倒是一看便知是君家女。”
她将腰边的镂空雕花金香囊球一拽, 随手抛给最近的宫女:“赏你了。”接着,她就将君令欢做的香囊系了上去,笑道:“明日我便戴着这个面圣,定要让皇上也夸夸令欢的绣工。”
“还有些呢。”君怀琅被她这举动逗得直笑,又将拂衣手中剩下的荷包都拿了过来,亲手分给周遭的宫女太监们。压在最底下的那个,被他一直借袖子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捏在手里,直到最后,才交到了点翠的手上。
“这可是令欢亲手做的,香料也是令欢挑的,谁都不许嫌弃啊。”君怀琅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旁边,淑妃也笑着帮腔:“都听到没有?日日戴着,谁敢取下来,本宫可要治他的罪。”
一时间,宫室里充盈着笑声。周遭的太监宫女们本来就得了淑妃的厚赏,如今又得了小主子亲手做的小物,纷纷笑着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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