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里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人拉住，指尖却只来得及触碰到林岁言的一片衣角。
林岁言走后，苏余里身边一下子空寂下来，他低头，垂首，手中的视频播放到头，又开始从头开始。他盯着手机看了足足三分钟，懵然的头脑才开始转动起来。
他离开A市一个月，走的时候林岁言还对洛星痴心一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心了？
不对，洛星做的那些事情，搜集证据不是那么容易的，林岁言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着手处理洛星的事了。
可是为什么？林岁言为什么要一面对洛星深情表白，一面又暗中搜集洛星违法犯罪的资料？
苏余里想到那天在花园里林岁言对洛星说的话，那般深情款款，一点都不像假的。可现在洛星所做的事情败露，被通缉是事实，林岁言风尘仆仆的来找自己也是事实。
苏余里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他误会林岁言了？可这里不是一个玄幻的世界，没有人可以用法术冒充成林岁言，那天那些话是林岁言亲口对洛星说的。
苏余里再次回想那天在花园里看到的画面，这次他没有动怒，而是用严谨审慎的目光审视着那日所见到的一切，他忽然意识到那段时间林岁言好像一直都有些怪怪的。
不是说林岁言性情大变，而是那段时间的林岁言与之前和今日出现在他面前的林岁言相比，眼神、面部表情，甚至是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都有细微的差异。
只是那时候苏余里被旁的事占去了全部心神，一时之间忽略了这细微之处。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那时的林岁言跟之前相比，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等等，苏余里心跳微微加快了，两个人？
排除掉林岁言人格分裂可能性的话——
苏余里想到穿越之初，那时他总觉得林岁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那时候他觉得林岁言跟书里描述的不同，温文有礼，举止大方，待自己没有半分敷衍，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如果说，他不是温锦，那林岁言是林岁言吗？
苏余里又想到林岁言出现异样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牧朗的事解决后，那段时间他频繁的穿回原来的世界，心中正惊惶不安，其他的事都没有注意到。
他心说自己走后，有人接管他的身体，那林岁言会不会也……
苏余里彻底乱了，他将手机装进口袋，大步追出了酒吧。只是出了酒吧，哪里还有林岁言的身影。苏余里被夜风扑了满面，忽然觉得有些冷。
怎么办，林岁言被他气走了。
都怪自己太笨了。
苏余里茫然的站在原地，余光忽然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他精神不由一震。
此时那车窗边趴着一个人，似是正跟车里的人说话，苏余里走近了才认出来车边的人是牧朗。
苏余里先是一怔，接着反应过来，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很注意，林岁言还能如此精准的找到他，原来是牧朗在通风报信。
听到脚步声，牧朗站直身体看过来，接着他低头跟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抬脚向苏余里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牧朗轻拍苏余里的肩，轻笑道：“不用谢。”
苏余里：“……”
他可没想说谢谢。
牧朗渐渐走远了，晚风吹拂，他的长风衣在夜色中划出一抹潇洒的弧度。苏余里收回目光，他站在原地迟疑片刻，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见苏余里进来，林岁言递了个袋子过来，苏余里迟疑的接过去，发现袋子里装的是新鲜出炉的点心，除此之外，还有一杯热牛奶，应该是刚刚买的。
苏余里心里一暖，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愧疚。接着他想到自己方才的猜测，心跳渐渐加快了。
苏余里将袋子随手放在一旁，几乎是有些急切的抓着林岁言的手问：“你也是……”
苏余里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他猛地坐起身，满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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