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知道啊?刘彩云给的药费。”丁怡撇嘴说。
康大江没看到她的表情,兀自道:“就一点治疗风寒感冒的药草,不用这么多的,就一二十个铜板或者十几个鸡蛋就行了,你把银元退还给他们。”
法币不值钱,乡下多用铜钱、银元甚至是以物易物。
丁怡收回了钱:“是芳丫头对刘彩云说药费是这么多的。”
闻言,康大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思索了几秒,长叹了口气。
丁怡从这一声叹息中嗅到了什么:“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芳丫头在周家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康大江把今天的事和自己的猜测简单地说了一下。
丁怡听后一点都不意外:“我早就说刘彩云那婆娘最假了,一家子都假得很,你还不信。刚才给我钱的时候,她可舍不得了,还要假装大度阔绰,什么玩意儿,这钱不还了,要退回去会给芳丫头惹麻烦的。”
康大江没意见:“不退就不退吧,她这病还得继续吃药,就当她后面的医药费了。”
刘彩云完全不知道,自己掏了钱,还被康大江两口子扒下了伪善的面具,要知道铁定得吐血。
就光是那半块银元就够她心疼了,以至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在嘀咕着这事。
“你说说,这丫头是不是傻?像以前那样,多干活,少说话多好,不说话没人嫌她是哑巴!”
周大全在一旁抽土烟,听到这话,慢条斯理地掀了一下眼皮:“可能是听说家成有出息了,人也跟着膨胀了吧。”
“老娘都没膨胀,轮得到她一个丫头得瑟?家成再有出息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刘彩云不满地抱怨。
周大全没吭声,他惯常不喜欢这些女人间的拈酸吃醋。
刘彩云有点烦,恼怒地说:“他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几年,覃秀芳在家干活勤快不顶嘴,他们又经常在外面做出婆慈媳孝的姿态,搞得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这乍然赶覃秀芳走,大家肯定会说他们家闲话。
都知道二狗有出息了,覃秀芳肯定也不会答应改嫁,毕竟这二婚的女人,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嫁给人做后妈,就是嫁给老光棍,覃秀芳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知道怎么选。
刘彩云听了他的烦恼,嘀咕了一句:“就不能都选吗?听说城里的媳妇可傲了,愿意伺候你我,给咱们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生病了整夜在床边照顾咱们吗?” 所以大儿子去田里告诉他这个消息后,刘大舅就赶紧叫两个儿子去黄家商量这个事,将小兰要回来,他们下次再想办法将覃秀芳送回去。
为了让黄家兄弟答应,刘大舅还让大儿子带上了钱,只要他们答应放了周小兰,就把钱还给他们,下次白将覃秀芳送给他们。反正现在他也不想捞好处了,只想将这个事给解决了。
可是两个儿子都出发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别说他婆娘急,就他自己也急红了眼,要不是怕被人认出来,他早亲自去黄家了。
长长地吐了口气,刘大舅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问道“老大家的还没回来?”
大舅母心烦意乱地说“没有。”
刘大舅按了按额头,嘀咕“不应该啊,周家村离咱们这里又不远,她去报个信怎么要这么久。”
“她该不会是回她娘家躲起来了吧?”大舅母猜测道。闯了这么大的祸,这个大儿媳妇肯定是知道回家没好果子吃,躲去了娘家。刘彩云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心疼咱们家立恩吗?”
“立恩又咋啦,不好好的吗?”周大全晚上回来还看到孙子。
刘彩云嗔怨地瞟了他一眼:“好好的,没爹没娘也叫好好的?咱们俩一把岁数了,又没本事,以后能给他啥?等他长大,帮他娶媳妇都困难。老大为了养我们这个家,苦命地走了,立恩是他唯一的血脉,我一想到这孩子要跟着咱们两个老东西受一辈子的苦,回头还要给咱们俩养老送终,我就心疼啊。”
刘彩云捂住胸口,五分真意五分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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