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这样没面子,怕覃秀芳看笑话,她又赶紧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你也没份,只有立恩能进城跟着我二哥享福。”
覃秀芳想,这个周小兰可真是一个白眼狼,得亏自己不怀好意,不然真做了她嫂子,得被她气死。这样一个不分好赖,不懂感恩的极品小姑子还是送给姚玉洁吧。
她的手停顿了几秒,声音跟着低了几分,却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家成刚进城也不容易,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等他好了,咱们夫妻总有团聚的一天。”
意思是,我迟早也有进城的机会!
周小兰听到这话心里不痛快了,凭什么啊,她这个当妹妹的为什么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反而要便宜覃秀芳这个外人。覃秀芳盯着她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没有吭声,径自去了灶房,烧上水,煮了一只鸡蛋,拿着敲响了周小兰房间的门。
见她嘴巴翘得老高,覃秀芳叹了口气,温言细语道:“小兰,爹娘就只有你和家成两个孩子,你是他们生的,他们怎么会不心疼你呢?你说是不是?你得体谅他们,他们也是没办法,你没看他们都打算留在乡下吗?”
这话并不能安慰自私惯了,一心想进城的周小兰。她愤愤不平地说:“那周立恩呢?他为什么能进城?我怎么就不行了?我还是我二哥唯一的亲妹子呢!”
“立恩小,能吃多少?而且爹娘在乡下种地也会腾一部分粮食送进城给立恩当口粮的。这对家成来说,并不是多大的负担。你就不一样了,你要嫁人了,这要进城,家成怎么安置你?他管了你,要不要管田生?总不能让你们俩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长期这么过吧?就是他愿意,田家能答应?你要理解爹娘和家成的无奈,他们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一个妹妹,能不关心你,能不爱你,能不希望你过得好吗?”
覃秀芳表面是在劝和,但话里却暗示,是因为跟田家有婚约,让周家成没法将她带进城。
周小兰听了这话后,第一反应就是:“那让我二哥给田生也找个工作就是。”
她真当工作是大白菜,随便一指就是啊。
覃秀芳含笑问:“不知道春花进城,建安哥给她找好了工作没?”
这个倒是没,周小兰听春花说过,周建安的意思是先进城,看能不能想办法给媳妇和妹妹找个临时工的工作。
周建安都只能给春花这么安排,想来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小兰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哥也没法安置这么多人啊,那还不简单,就给她一个人弄个活呗!至于田生,她哥都做官了,田生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哪配得上她啊?她也想嫁个像她哥那样做官的,让小姐妹们都羡慕,更重要的是不要被覃秀芳这个孤女给比下去。
退婚,一定要退婚,只要退了婚,她哥就会带她进城!至于退婚后名声的事,那也没关系,她进城之后,只要他们家自己不说,谁知道她退过婚?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她爹知道,因为他爹很满意田生,不会轻易答应退婚的。 毛政委瞪大了眼:“你说什么?入党是儿戏吗?咱们的党员都要经过严厉的考核才有资格。”
沈一飞细数覃秀芳的优点:“她出身没问题吧,童养媳,最苦难的无产阶级姐妹,被夫家抛弃后,一个人进城做买卖养活自己,自立自强,然后辛苦生活之余还坚持上扫盲班,学习上进,还帮忙解救了那个戏班子被虐待的两个孩子,供养他们上学,这是有爱心。毛政委,你说说,这样一位上进有善心又自强的阶级姐妹,是不是该树典型?她怎么就没资格入党了?”
毛政委被他说得哑口无。顿了顿:“你这张嘴还是跟以前一样刁钻!”
沈一飞不认:“毛政委,这不是我嘴刁钻,我这是实事求是。况且,你不觉得咱们应该褒扬这样被压迫的阶级姐妹,鼓励更多的阶级姐妹学习她这种精神吗?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经常被拉去家属院解决那些两口子之间、婆媳之间的矛盾吧,树立覃秀芳这一个典型,有助于让更多的劳动妇女找到方向,帮助她们走出家庭,进入到工厂、机关、学校、医院,发挥更大的社会价值,这样她们不再受困于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眼界开阔了,自然吵架打架就少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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