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的眉头微微一皱,道:“告诉他们,多做些芙蓉糕送去,她爱吃这个。”
“是,臣记下了。”
“杨洪过去了吗?”
“回陛下,杨太医已经过去,只是还未见到娘娘。”
赵从手批着奏折,道:“皇后有孕,叫他尽心伺候,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杨太医想必省得的。”
赵从见他迟迟不走,问道:“还有何事?”
那人面露为难之色,仿佛不知该不该开口,见赵从问他,才终于道:
“今日,娘娘问了白和朗白大人的事——”
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竟是赵从手中的笔杆断了。
那人连忙低下头。
等了许久,才终于听坐在上头的人开口:“知道了。”
声音平静无波,可是熟悉赵从的人却能在里头听出浓浓的冷意来。
此时,回话的人才磕了个头,起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
赵从一个人坐在殿中,扭头去瞧往日他们一起盖过的被褥,眼中火光闪动。
她走了,他竟觉得这宫里分外寒冷,冻得人直发抖。
“连草......”
他微微张口,声音散入夜色中,慢慢消失不见。 清晨, 树上的枝丫都结满了冰,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
连草手拿着汤婆子, 正坐在廊下看着小丫头们打雪仗。
雪球在空中飞舞,打中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立即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听得连草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钱氏小心地捧了一碗热腾腾的安胎药来,拿起勺子便往连草嘴边喂。
连草闻见这药味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娘娘, 大公子找来的太医开的药,您为了肚里的皇嗣, 好歹喝了。”
不提‘皇嗣’两个字还好, 提了, 连草反而不愿再张口。
如今的局面,实在叫她有些迷惘。
本来她是不想留着这个孩子的, 然而自从知道了前世的真相,不知为何, 就再也下不了狠心拿掉这个孩子。
想张口要堕胎药,可迟迟开不了口,想做些活计让它主动流掉, 可身子不争气,没两下便气喘吁吁。
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些日子下来,连草心里已经慢慢接受这个孩子, 可是如今被钱氏提醒,自己怀的是赵从的孩子,心里头还是有些烦乱。
若是这孩子平安出生,那便是赵从的第一个孩子,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她与他都休想再撇清关系。
赵从定会用这孩子牢牢地牵住自己,前世他便是这样做的。
云奴。
连草摸上微微隆起的肚子。
也不知这是不是那孩子。
连草想起云奴那张软糯可爱的小脸,心慢慢地软了下去。
她欠那孩子良多,也许今生是要好好补偿他的,如肚里的孩子是他的话......
连草眉头渐渐松开。
罢了,这孩子既已经有了,她便好好将他生下来便是,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连草伸过手接过钱氏手中的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钱氏接过碗,赶忙拿了一颗蜜饯塞到连草嘴中。
“你去瞧过爹爹了吗,他如今怎么样了?”
连草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钱氏。
她回家后,连风不叫她去看连安和,说是父亲在病中,恐冲撞了她,所以,连草到如今也没见到他。
钱氏宽慰道:“娘娘放心,老奴去看过国公爷了,他如今精神着呢,还嘱咐您好好养胎,好好地将皇子生下来,不必挂念他。”
连草嗤笑一下。
钱氏连编瞎话都不会,连安和可不会对自己讲这样的话。
连草坐得久了,便扶着钱氏起来,“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樱桃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