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赵从双眸垂下, 脸上一阵失落之色,看着甚是可怜。
连草瞧他这样,不知为何, 心突然抽了一下。
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咬了下唇,开门见山:“永和十八年, 我在宫中遇险,险些叫赵贤给轻薄了去,到底是谁救的我?”
赵从不语,只是用他那双眼睛静静地盯着连草。
“我要听实话, 请你告诉如实我。”
连草面露焦急之色。
她到底是不是认错了救命恩人?
“你想听前世还是今生?”
赵从问她。
“都想听。”
赵从将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
“前世救你的,是我,今生救你的,也是我,两个都是我。”
赵从这话一出,连草脑袋嗡的一响,险些站不住。
前世,她只知道睁开眼见到的是白和朗,于是便将他认作救命恩人,随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亲。
可是如今,赵从却告诉她,是他救的自己,而不是白和朗......
“我那天未见过你......”连草强自站定,看着赵从的眼睛开口。
赵从见连草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似火烧一般,恨不得立即就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可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赢回连草的心,只能徐徐图之。
赵从手摸着画上少女的脸,似是在回味,“当时,我因为不得志,满腔愤慨无处撒,听到赵贤殿里有人呼救,就进去救了你,那时,你已经晕了过去。”
“我将赵贤蒙着头打了一顿,便被人拉走,回去的路上,遇着白和朗,他问我何处有人呼救,我没多想,顺手就指了路给他。”
与白和朗说的情况一致。
连草扶着床榻,颓然坐下。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连草垂下脑袋,神色迷茫。
赵从慢慢走近,在连草面前蹲下,抬头,捧起连草的脸给她擦眼泪。
“我也是这辈子才知道,几年前把你从赵贤宫里抱出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前世我竟也救过你,可是后来我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说到后来,眼圈渐渐发红。
“连草,咱们错过了。”
若是前世连草知道救自己的是他,又或者他早早想起来这事儿,抢在她和白和朗结亲之前便告诉她,也许他们的结局就会全然不同......
连草抽抽搭搭的拍掉赵从的手,“我知道了。”
赵从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连草,有些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这就完了?
弄清楚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谁,不是应该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或者拉着他的手诉说衷肠,控诉命运的无情捉弄吗?
她竟将自己的手拍掉了!
赵从心中胜利的旗帜轰然倒塌。
首战失败。
不知为何,连草竟能看懂他心中所想,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男人,最是奸诈狡猾,先是指示白和朗过来传话,将前世之事‘不小心’透漏给她,然后在半个时辰内就赶过来告诉她真相,还做一脸委屈痴情相,不就是想顺水推舟,好把她带回宫去吗?
她才不会叫他轻易得逞。
“陛下既然已经拿到了画,就赶快回去吧。”
竟是连逐客令也下了。
赵从有些发懵,没有冰释前嫌也就罢了,怎么语气听着比之前更强硬了呢?
难道是他的方法出了问题?
赵从扭头看外头的天,只见天色晴朗,日头升的老高,明显时辰还早。
现下就回去?
当然是不!好不容易见着爱妻,哪有不到一刻钟便走的道理?
于是赵从右手急忙捂上左胸,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一晃,正摔坐在连草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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