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接过那纸张展开一看,脸色发青,这哪里是什么休书,这分明是和离书!
她气的发抖,瞪向蓝桉,却见他丝毫不慌乱,脸上神情自若,此子相貌清隽,但是那眉宇间却有着一股子狠厉之色,想来是个记仇的。
想到他不过十四就得了廪生,而温家虽然富足,但都是白丁,若此人短命还好,要是个命长的,以后高中也有可能,到时候真的跟他们清算起来,只怕是会家破人亡。
想到着,那温老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着脸,对边上的仆人说道:
“去取笔墨来!”
不一会儿,那仆人取了笔墨,她命温贤签下自己的名字。
温贤对和离还是休书是无所谓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休了这个碍事的,赶紧让自己的心肝宝贝消消气,看也没看,就签了名字。
只是那取了银子回了的温家大夫人,本来被告知多加五十两,她就在肉疼,现在看到那和离书,直接气炸,这休书跟和离是两个概念,后者是会损害男方声誉颜面的,她如何肯干。
还没开始叫嚷就被温老妇人压制了下来,拖回了房间!
温老夫人让人把那银子和和离书递给蓝大娘,端起了笑容,看着他们:
“这和离书跟银子都在这里了,对不住苏瑶的地方,老身在这里给她赔不是了,此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若是今后苏瑶想回来坐坐,温家的大门永远向她敞开,老身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这话说的漂亮,但是蓝大娘可不吃这套,她现在生吃了这老虔婆的心都有了,若真的喜欢,怎么会任由温家上下磋磨!
冷哼了一声,蓝大娘拿过和离书收好银子,喊上蓝桉抱着苏瑶大步离开了温家。
见他们走了,那温大娘子冲了出来,对温老妇人抱怨道:
“娘为何要签那和离书,不都给他们一百两了吗,签了和离书可是会影响贤儿声誉的!”
“呵”温老夫人阴沉的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贤儿还有什么名誉,押男妓!还被人家逮个正着!还提名誉,这温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你再这么惯着他,温家上下早晚要被他害死,你看到今天蓝家的那个蓝桉没,十四岁就中了廪生,这样的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本来可以成为我们温家的助力,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上赶着把人推出去,现在只求这封和离书和那一百两银子可以让他今后不为难我们温家!”
这话让温大娘子哑声,晋安历朝历代对文人都极为看重,只要能出仕做官,那跟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作为白丁的温大娘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失去了什么!
现在只求那蓝桉别记仇,把这事翻篇过去!
可是,事情哪里会如他们所愿呢?
…………
出了温家,蓝桉去官府兑换文书,蓝大娘则请郎中开了药,叫上牛车在城门口等着。
等到蓝桉回来,上了牛车,看了眼蓝大娘怀里的人,温声道:
“大娘,还是我来照顾表姐吧,这一路回去颠簸不断,我现在到底手长脚长方便一些。”
蓝大娘一想也是,现在苏瑶虽然瘦但是个子摆在那,自己抱着她,半截身子靠着外面,总是不舒服的,便让侄子将苏瑶接了过去。
牛车出了城,蓝桉将苏瑶抱在怀里,曾经比自己高的人儿,现在竟然这般小鸟依人的躺在怀里。
蓝桉手指轻触那苍白的脸颊,又克制的收回,让自己的视线落在车外的林间,看着那雀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心头闪过一丝窃喜。
而那边的蓝大娘看着被侄子抱在怀里的苏瑶,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丫头本来两颊丰盈极具福相,逢人便笑唇红齿白的,招人喜欢的很,可是现在就那么瘦嶙嶙的躺着,一张脸都脱相了,乌黑的头发现在毛糙泛黄,戳的她心窝子疼!
这次蓝桉中了廪生,她跑来来送邀请函的时候,那温大娘子还笑吟吟的应了下来,告诉她说小两口关系好,现在出门游玩了,不然还能出来见一见她,当时她也没多想,还挺开心的,结果要不是那隔壁妇人悄悄喊了她过去,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侄女要被温家欺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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