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甩开,秦惑心里有些闷闷不乐,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人生在世,除了爱人,哪有一直陪伴的,他不过是个半路养父,以后安离说不定就会忘了他。
时间很快到了周一,王宣用豪车送安离去上学,后来又去了学校办公室,本来想转学,可是一看这学校也挺有名气,再加上他暂时有些事抽不开身,就干脆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下,学校领导就差把安离供起来了。
被众星拱月的安离头一次感到无措,他想到秦惑,心里生气今天不来送他上学。
两人再次相见,却是在律师事务所,秦惑签署同意自愿放弃并转移安离监护权的文书。
安离在旁边站着,从希望秦惑不要签到签完以后的绝望。
他怒气冲冲的冲上前扯住秦惑的衣领,试图在他淡漠的眼里找回自己曾经的身影,可是他失败了。
“秦惑,你会后悔的!”
彼时,时间已经耗费了一个月,秦惑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这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安离,一是他身体不便出门,把工作也辞了,二是王宣的阻拦。
之前辛乐打电话给他,是因为安离现在所在的学校的校长是辛乐的父亲,等他离开以后,安离会有很多人照顾,让他也放点心。
就是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太冲动,希望王宣能够好好教导他。
春去秋来,秋老虎终于也慢悠悠的离开了大地,随之而来的是寒风凛冽,大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躯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秦惑庆幸之前在家里装的是冷暖空调,他身体不好,店主也知道了他的事情,没有多说,只是摇头叹了口气离开。
家里的纸巾总是用的特别快,垃圾袋里基本上全是染血的纸巾。
听说安离在测试中稳居第一,学校老师都对他称赞有加,奥数竞赛的事情也传到学校,安离参加了这场考试。
考试那天,秦惑强撑着身体起来,店主贴心的叫了一辆车送他。
门口,安离长高了很多,也壮了很多,眉宇间褪去了小心翼翼,而变得肆意张扬起来。
这样很好,秦惑把视线从车窗移开,对司机说,“走吧,回去。”
安离似乎有所感应,回过头,却只看到被家长环绕的街道,人流熙熙攘攘。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秦惑的数学不好,他是故意参加这个比赛的,为的就是吸引秦惑的注意,可是他还是没有等到人。
难道,秦惑真的不要他了吗?
他现在都这么优秀了,所有的家长都把他称之为别人家的小孩,为什么秦惑就是不来呢?
是不是秦惑还不知道?
考场铃声响起,等他考完,等待他的依然是王宣冰冷而空旷的豪车。
回到这个家,他是在赌气,这里太冰冷了,没有一丝人气,深夜里,他又常常怨恨秦惑放弃自己。
今天他提前回家,正好碰到一个月见不到一次面的两个大忙人。
透过门缝,里面的对话声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秦惑应该快死了吧?”
“是,他本来就活不过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我得到消息,他已经不能下床了。”
“那就好,这个障碍一除,安离他还不是乖乖接替我们的家族产业?”
“安离是一把锋刃的剑,用来对付那些蝗虫再合适不过……”
里面还在说什么,安离听不清了,他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唇冲出门,冲着自己的家狂奔,连司机的叫喊声都没听到。
等他回到熟悉的门口,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拿出钥匙,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家里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而整洁,没有丝毫烟火气。
秦惑的房门紧闭,安离突然同手同脚,近乡情怯。
指尖发抖的覆上门锁,用力按了下去。
床上,秦惑规规矩矩的躺在上面,面色灰白,眼睛紧闭,床头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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