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吃吧,吃完你叫我,我过来帮你收拾,晚上我跟你睡这里,医生说你晚上会发烧,到时候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我。”
杨代双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过人的善意了。
杨代双是家中的老大,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过多久她爹就娶了后娘,后娘来到她家后连续生了两个儿子。
作为前头的老婆留下的女儿,杨代双的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好,她四岁就要帮家里干活,五岁要带孩子,六岁七岁全家人的衣服就都是她洗,洗不干净或者洗丢了都要被一顿好打。等她再大一些,她就要下地了。
她后娘心特别狠,从小到大杨代双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十八岁时,杨代双就被许配给了张天平。杨代双原本以为她嫁给张天平总算是能从娘家那个狼窝里出来了,结果却是出了狼窝入虎穴。
张天平天生阳痿,那东西硬不起来,也特别小,都没有她拇指大。新婚当夜,杨代双的瓜是被张天平用手指破的。
杨代双原本觉得就这样也没有关系,但张天平光看着却吃不到越来越不满足,先是打她,后来手段日渐残暴,她婆婆本来就不是一个宽厚的人,对她唯一的儿子也溺爱得很,每当张天平想到了什么虐待她的新主意,她婆婆总是第一个响应。
她公公起先也是为她说过几句话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她婆婆就跟她公公打了起来,张天平看她的眼神也不对了。折磨她的时候也在一直在问她是不是跟她公公有一腿。
周围的邻居也帮她说过话,连镇上妇联的人也去过她家调解,每当他们走了,她就要承受更加严酷的折磨。
今天跑到何夏家,是她不得已的办法。她已经观察过好几天了,她知道如果她来求救,或许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这个刚刚搬来没多久的人家。
事实证明,杨代双赌对了。
杨代双吸吸鼻子,珍重地对何夏道:“谢谢姐,等我好了,我就出去找地方打工,等我挣了钱,就把药费跟我这几天在你家养伤花的钱还上。”
“那都不是重要的,你快吃饭吧。”何夏道。
何夏说完就出去了,杨代双在房间里喝粥,一边吃,眼泪一边往下掉。
天还没黑透,河西扛着锄头去了王海芳家的那块菜地。
菜地就在河边,地是小小的一块儿,最多只开出三垄两米左右的菜畦。这块菜地已经空出来很久了。因为没有人打理,里面的菜长得并不好,草长得比菜还高。
何夏将地里的菜都挖了出来,再将土翻了翻,把里面挖出来的草根全都甩到河里去。
菜地边上的河流很宽,水流很急,不一会儿,水就将草根冲走看不见影子了。
何夏将土翻锄得细细的,菜垄也做得更高了一些,这才扛着锄头回去。
李大婶正好也来菜地,见到她很是意外:“小何啊,你们这是要种菜啊?”
何夏点点头:“是啊,重点葱姜蒜什么的,这些调料时时都用得到,也省得到外面去买了。我娘家老是送来也不方便。”
李大婶是个节俭惯了的人,闻言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家这里种了不少韭菜,你要不要挖点过去种?韭菜这玩意儿好种得很,把根子埋在土里就能活。”
何夏惊喜极了:“我奶奶正好喜欢吃韭菜呢,大婶你能给我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李大婶往她家的菜畦角落里去,割了两把韭菜,锄头一挖,便将韭菜根挖了出来,她是带了木桶来的,何夏问她借了木桶跟木瓢,勾着身子在河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将李大婶给她的韭菜根种上后浇了水。
李大婶在拔草,何夏看她一时半会儿用不上木桶,便又打了水将三垄菜地都淋了个透,两人一边干活儿一边说话,李大婶拔完草浇了水,两人一起回家。
李大婶的孙子在供销社门口玩耍,见着李大婶来了立马就跑了过来,叫了何夏一声姨后便被李大婶抱在了怀里。
两人在家门口分开。
回家烧了水洗了澡,何夏家的门又被敲响了,何夏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出去:“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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