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边人眼中,李依繁毕竟还顶着个女儿家的名头,薛先生是不能直接住在后院的。
所以世子把李依繁的院子安排在了最靠近外院的地方,然后把薛先生安排在外院最边角的角落,两边之间暗处再打一扇门,便可以自由出入了。
马嬷嬷进去的时候,薛先生正在看书,听她对着他一顿叨叨叨,心情烦躁的直接把书扔了:“你去忙吧,我自会训他。”
得到薛先生保证,马嬷嬷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我这皇长孙的奶娘没什么用,看来还是得先生出马才行,麻烦先生了。”
薛先生嗯嗯嗯的应。
这一整个院子里,所有人全都是从那场东宫清缴后活下来的人。
有些是一直隐在暗处的,这回全都提到明面上来。
就像这个马嬷嬷,是太子妃在生产前就已经暗地里找好了的,一直跟了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上头没有压着她的人了,她提心吊胆了年把之后,发现无事,又笃定皇长孙是个小毛孩,对她不能造成什么影响,也对她没什么办法,所以对皇长孙经常没点尊重。
不过还好还皇长孙根本不理会她,只怕他这么一个做先生的。
想到这里,薛先生气顺了一些。
马嬷嬷瞧他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走,倚在门槛上面,抓着她的手帕挥动了几下。
“不过,我这老婆子也得倚老卖老提醒先生一句,可别因为皇长孙就怕你一个人,先生就把我们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了。要知道,咱们可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我心里都知道,先生曾经是什么样的存在。当初太子府里幕僚众多,出事之前,所有人都在拼命献计献策,唯有先生一人躲在角落处拿着供奉却不办事,占着茅坑又不拉屎给别的幕僚腾位置。也就是先生命好,刚好太子那有个要人暗地里送出城的差事给了先生,先生这才逃出一劫,要不然……哼。”
“嗨呀,也不知道,要是先生当初没有领差事,在那场事情当中,先生是会跟着太子和太子妃一起走呢?还是当个墙头草,留下来去别的王府继续去领俸禄,继续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眼见着薛先生的面色越来越沉,黑的都能滴水了,马嬷嬷这才用帕子在嘴巴前,挥了挥:“哈哈哈,我和先生开玩笑呢,毕竟先生这不好端端的坐在这吗?哪有什么当初啊。”
“我其实也就是想提醒先生一下,先生还是好好办先生的差事,别天天命令我这老婆子监督皇长孙做什么事情,这是你们该做的。也就是现在情势不同,要不然,皇长孙可是要由太子亲自来教导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睡醒了_(:3”∠)_ 马嬷嬷说完之后, 斜了一眼坐在那的薛先生,哼了一声,随后扭着腰离开。
薛先生目送马嬷嬷离开, 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外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落下,眼神阴沉沉的。
这马嬷嬷虽总称自己是老婆子,年纪却也不太大。
太子妃本想把孩子托付给娘家老人,自己曾经的乳娘,可乳娘当时身患重病,无法担起太子妃的托付,就去叫自己最小的妹妹来。
乳娘的姐妹之前大户人家就是当乳娘,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而且明面上也与太子党毫无关系, 不会被牵连。
这个姐妹, 就是马嬷嬷。当时她孩子意外没了,她正好去姐姐家住,给患病的姐姐伺候些汤水什么的,没想到一份大任就掉到了她头上。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马嬷嬷接了这份差事。
按理来说, 马嬷嬷从未在东宫活动过,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食指在桌上敲击几下, 过了许久, 他才低低的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先生在说什么难养?”刚刚跨进来的李依繁扬声问道。
见他进来,薛先生立马收起阴沉沉的面色, 勾起唇角:“没什么。”
然后,他的眼神就落在了面前人的衣服上。
李依繁此时已经把在刺史那换的衣服给换了, 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胭脂红的衣裙。长长的裙摆,上面用了最时兴的染色手法,由腰部到裙尾,由浅入深的印染了一遍,到最下边的裙尾就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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