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方瘸子偷瞄花致远,见他听的兴味很浓,显然别人口中的端方君子,也是爱看别人笑话的,尤其是这件事之前还与他有关。 别看方瘸子就是个赶车拉脚的,可他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
又说起韩家那位少爷之前天天都要到摊子上买几碗米线,前日他来摊子上吃米线才知摊子没出,便去吃了碗馄饨,结果说人家馄饨里的肉不是好肉,把人家摊子都砸了,可是霸道的很。
花致远点头,这事儿他听说了,倒也怪不得韩孝武,那家卖馄饨的也是在十五两家买肉,只是他舍不得买好肉,十五两家的血脖肉都卖给他家了,这事儿还是从前有人听十五两和他媳妇拌嘴时听到的。
十五两媳妇因为十五两把血脖肉卖给那家,还同他吵了一架,可架不住十五两就是黑了心肝,反正那肉也吃不坏人,他硬是要卖,他媳妇也拿他没有办法。
对于十五两媳妇,花致远还是有几分敬重,倒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所以花致远从来不去那家馄饨摊子吃馄饨,其实就是整个溪江镇谁家不知那家馄饨摊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过路的和商队才会在他那个摊子上吃馄饨。
所以,不偏颇地讲花致远认为韩孝武砸了那家摊子的行为虽霸道了些,也算为民除害了。
不过,那小子竟然之前每天都要来吃他们家的米线吗?早知如此,就该考较一下他的文章,这些日子怕误了不少人的学业吧?
马车碾压着路面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就回了村,方瘸子想着今日也就这样了,再去镇上也不会有人坐车,等把花致远夫妻送到家,他也回家喝点小酒,烤烤火,小日子也美滋滋的。
当把人送到花家门前,方瘸子正要赶车离开,就听花致远道:“方大哥,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回镇上,还要劳烦方大哥再送我们一趟。”
方瘸子只觉得寒风瑟瑟,这白跑一趟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再白跑一趟?
当花致远将二十文钱放到方瘸子手中时,方瘸子这才回过神,“秀才兄弟,你咋还给钱呢?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我哪好意思要你这个钱?”
花致远奇怪地看向方瘸子,好似在说:你不就是赚的乡里乡亲的钱?这咋就不好意思了?
方瘸子也觉得脸上烧得慌,想着或许花盼盼没有同花致远说过他白吃米线的事儿,这时候他也不敢提,万一花致远让他还米线钱呢?
只接过铜钱,保证到时候就过来接他们回去。
花致远朝他道了谢,背起装肉的大筐就去敲院子的门。
不多时听到院子里书雪问是谁的声音,花致远道了声:“我。”
书雪忙跑过来将门打开,脸上还带着绽放的笑,可当看清花致远身旁还站着个章琴时,笑容立时收了回去,垂着头,规矩地唤了声:“老爷,夫人!”
章琴朝花致远挑了下眉:这丫头可不是个本分的呢。
花致远也回挑了一下眉:早就看出来了。
书雪往旁让了让,夫妻俩朝院子里走,经过书雪身旁时,花致远将背着的竹筐递给书雪,“没长眼力见呢?不知接一下吗?”
书雪下意识伸手去接,不想筐里装了一大块猪肉,还有两小坛咸菜,沉甸甸的,立时撞的她朝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人就坐到地上。 章琴吓了一跳,没想到书雪竟如此弱不禁风,那只筐她拿着都不费劲,她不过是接一下就摔了?
花老太太从灶间出来时手上还拿着大饭勺子,瞧见书雪坐在地上,那夫妻俩站在那里只瞧着,立时举着饭勺过来要扶人。
“你们也是的,这么大人和个孩子计较什么?她若哪里做的不好,教教就是了,咋能动手呢?”
“娘,买个丫鬟回来,还要你下厨做饭给她吃?”
花致远看着花老太太皱眉,这些年也就章琴坐月子时花老太太能进个厨房,平常就是要生娃之前都是章琴做饭,这回倒好,买了个丫鬟,回来当祖宗供着的呗?
花老太太神色中有些不自然,“也不是我做饭给她吃,只是书雪从前没下过厨,我在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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