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柳上前几步,到了花致远身边,低声道:“原本前日有位夫人过来,说是乐小少爷的亲娘,过来接人的,夫人心情就有些不好,那位夫人走后,夫人就哭了两场。昨日,之前招来种田的那几个人又被气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咱们家做事,说开始时还好好的,但后来老夫人每日都会去田里盯着,总是挑着各种错处,气走两批人后,眼看春种都要被耽误了,夫人心急,昨日就回去一趟找了村长帮着说和,不知怎么着被老夫人知道了,堵着村长家的门把夫人骂了一顿,话骂的有些难听,夫人一路哭着回来的。”
“难听?”花致远目中含怒。
知母莫若子,老太太这些年虽自诩家里养出个读书的儿子,她家也就是耕读人家,但毕竟乡野出身,老太太啥样花致远心里清楚的很,真骂起人时话脏的让人听不入耳。
他不在章琴身边,花老太太见到章琴,若真骂起来想来那话得有多难听,也就是章琴的性子,若换个心眼再小点儿的,没准就能寻了短见。
花致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去不厌其烦地敲起了房门,好在章琴很快平复了心情,过来将门打开。
眼看着爹娘进了屋子里,花盼盼站在院中心情也是极差,这老太太啊,真是作起来没个头了,也不知她这么作图的是什么。
是不是该想个什么主意永绝后患? 但这个念头稍纵即逝,甚至说也只是脑补一下。她又不是什么恶人,害人性命这种事情肯定是做不得,更不要说老太太再不好,也是她的奶奶,除了远着些,还能怎样?
唉,这个家哦,真是糟心。
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渣爹不渣,至少目前不渣,至于往后相信凭着她的严防死守,应该也没有渣的机会。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夫妻俩在屋子里小声说着话,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章琴的情绪听着不激动了,花盼盼出门时把门好好地关上留下空间给这夫妻俩互相安慰。
晚上,花盼盼亲自去接了花喜喜和花睿下学,在书塾外看到大姐时,小丫头高兴地扑过来,抱着大姐的腰就撒娇,花睿慢了一步,虽然也一脸羡慕,倒也没像妹妹那样撒娇,毕竟他都是六岁的小男子汉了,哪能扑到姐姐怀里撒娇?虽然也很羡慕就是了。
只是没有见到彬彬哥让花睿有些失望,虽然从那日彬彬哥的娘带人来接彬彬哥没接到就去了县城时,他就知道彬彬哥是要回京城的,但真见不到人时,他心里怪不舒服的,连离别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路上,姐弟三人说着话,花盼盼才知道近几日书塾里还发生不少事儿,比如不学无术忍受不了同一群小孩子一起读书,终于不再来书塾了,黄莺儿前两日在家里失足掉进荷花池里,差点把命丢了,那个叫韩惜月就用着从京城送过来的稀罕物件把女生学堂里的小姑娘大多都笼络到她身边了,如今之前以黄莺儿和梁月柔为首的这些姑娘们,大多都被韩惜月笼络过去了。
黄莺儿在家里养病,只有梁月柔与花喜喜还每日在一起,好在梁月柔是梁里正的闺女,倒是没人敢欺负她,不然花盼盼真不敢想像花喜喜这么个柔弱的小丫头在学堂里要被孤立成什么样子。
花盼盼道:“喜喜不怕,明日大姐姐也要回去读书了,到时就咱们三个玩儿,不带别人了”
花喜喜用力点头,大姐一回来,她就找到主心骨了,往后也就不怕被人欺负。
到家时章琴已经从屋中出来了,眼睛还是肿的,但脸上却带了笑,显然之前被婆婆欺辱时,男人不在身边她很迷茫无助,如今男人回来了,她有了主心骨,那些事情就都不必她担心了。
花致远见花盼盼盯着章琴打量,轻咳了声,趁章琴在灶下忙着为他和大闺女准备接风宴,将花盼盼叫到屋中,开门见山地道:“咱们家的地也不能不种,可之前雇的那些人都被你奶给赶走了,就是再雇人怕也会被她赶走,你说这该怎么办?”
花盼盼道:“爹是咋想的?一下午了,爹不会什么主意都没想出来吧?”
花致远干笑道:“想是想出来了,只怕你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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