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远惊喜地从外面跑进来,把装菜的筐往地上一扔,就冲到抱着花盼盼的花老太太身边,“娘,快把闺女给我抱抱,快给我抱抱。”
花老太太瞪着儿子,牙都要咬碎了,半晌把用襁褓包着的大孙女交给旁边的邻居李老太太,抬手照着花致远的脑袋就‘啪啪’两巴掌。
“浑小子,你还有脸回来?没死你不自个儿回来给娘瞧瞧?送信还找个说不明白的?你是想活活急死你娘和你媳妇?”
打完两巴掌不解气又添两巴掌。
花老太太那真是恨急了,平常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疼得眼珠儿似的儿子,今儿打的那叫一个脆生,疼的花致远边躲边求饶。
打着打着,花老太太抱着儿子就嗷了起来,把心里所有的担心和委屈都嗷了出来。
从旁边人的数落声和花致远的解释中,襁褓里的花盼盼算是听明白了,这花致远一早推着独轮车去卖菜,半路车轮硌到路上的石子,他没把住车把,眼瞅着独轮车连着菜掉山坡底下。
车摔碎了,怕一来一回耽误工夫集市再散了,花致远让同村路过的方瘸子把他碎了的独轮车先送回家,他自己找了根树棍挑着完好的菜进城去卖。
谁想方瘸子传话没传明白,家中的婆媳俩以为花致远跟车一起掉到山坡下,她如今的这个亲娘更是急的早产了,害得她刚八个月就出生,瘦小的跟耗崽子似的。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花盼盼睡过去之前就一个想法:这个爹,貌似不大靠谱哦!
再醒来时,花盼盼肚子饿的咕咕叫,张嘴就发出‘哇哇’的哭声。
哭了两声,嘴巴立马被堵住,花盼盼一边美滋滋地吸着甘甜的口粮,一边听章琴数落花致远:“你说说你,眼瞅着就快三十的人了,做事就不能过过脑子?车摔那样,你人不回来,只让人把车送回来。那又是个说不明白话的,你知道我和娘吓成啥样了?”
章琴的声线柔美,说起话来嗲嗲的,即便是生气,也让人觉得好像是在撒娇一样,如一把羽扇在人心上挠了又挠。
花致远嘴里陪着不是,一双手急得直搓,“此事是我思虑不周,琴儿,这回我晓得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就让我抱抱咱闺女呗?我都回来两个时辰了,你都没让我抱一下。”
“抱什么抱?没看盼盼饿了?还不让吃饱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章琴嘴上埋怨着,到底还是转了个身,把怀里抱着的闺女送到花致远这边,给馋的抓耳挠腮的男人瞧了。
花致远在闺女脸蛋上摸了又下,语带嫌弃,“盼盼咋这么丑?皱巴巴的和猴子似的。”
丑?她可是将来要成为绝世大美人的炮灰女配,这个渣爹是啥眼神?
一直觉得自己一定会美美哒的花盼盼对着还看不清的渣爹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这个梁子从此算是结下了。 “爹,你又偷懒了,奶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儿。爹不好好种田,娘就舍不得拿家里的老母鸡炖汤喝,没鸡汤喝娘就没奶水给小弟吃,小弟饿肚子就长不大。奶也没钱买药,大弟盼盼和小妹也没钱买新衣穿。”
刚停下手上的锄头歇会儿,软萌软萌的声音就在身后地头响起,花致远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被晒得油黑油黑的脸上,一口雪白的牙熠熠生辉。
因这几年北岳国泰民安,人口飞速增长,原先的土地产出的粮食年年都不够吃,朝廷便从三年前开始鼓励开荒,新开垦的土地五年不收赋税,听到消息后,才四岁的花盼盼就一直怂恿花致远来开荒。
有这机会花致远很是心动,但花老太太却以种田过多影响学业为由不准,还是花盼盼一句话让花致远坚定了开荒的决心。
花盼盼说:“爹考了十几年都没中举,若是再考十几年还不中,盼盼和妹妹嫁人都拿不出嫁妆了。”
看着这几年陆续出生的孩子们,花致远头一回没听花老太太的话,扛起锹镐就去开地了,把一心还做着诰命梦的花老太太气的好些日子见了花盼盼就骂。
好在新开了几亩地后,家里能种的菜多了,粮也多了,长势收成都比旁人家好,数着一天比一天多起来的钱,花老太太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只时不时还会督促花致远读书,还会拿白眼看花盼盼,直言她就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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