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大圈也没寻着能和他打架的男孩子,韩孝武便找了个能晒着太阳的大石头坐下继续生闷气。
气着气着就见章琴从远处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之前的那个木桶,但瞧着轻飘飘的,显然里面的吃食已经没了。
不过走了几步,已有许多村中妇人同她打招呼,有人喊她过去坐,章琴都笑眯眯地以孩子在家不放心为由婉拒了。
但一路行来可以看出章琴的好人缘,和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他相比,真是让人羡慕得狠了,娇滴滴的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怼人时的辛辣。
路过韩孝武身边时,章琴睨了他一眼,背着旁人又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得韩孝武心里一阵委屈,他不就是要尝尝她家做了什么好吃的,至于这样吗?
就算之前他口无遮拦得罪了她男人,可打也挨了,衣服也赔了,这女人真是太小心眼儿了。
见章琴走着,还有村中人同她打招呼,韩孝武心生羡慕,听着旁人都唤她秀才娘子,韩孝武愤愤想:不就是读了几天书,又办了个书塾吗?他又不是没读过书,教他的先生还都是当代出名的大儒呢。
若这花致远真是学问好,早就去做官了,谁还在乡下教一群泥娃子?
真论起学问,花致远还未必及得上他呢,他不过是没去考过秀才,不然怎么也不会比花致远差。 一早,韩孝武亲手将昨晚用白纸写的告示贴到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的树上,引来一群村里人围观。
比起别处,好田村里认字的人多,二十多岁往下的,几乎没有不认字的,对着告示一念,立时就有人欢喜有人皱眉。
不到半日,好田村便传开了,那位姓韩的有钱人家少爷要开书塾和花秀才打擂台。
不但提供书本,还提供孩子们文房四宝,最重要的是不收束脩,读书读得好的还有奖励。
村子的人心思各异,韩家少爷学问如何他们不晓得,但据说是京中有名的大儒的弟子。
而他们让孩子读书也就是想要认几个字,再会算个账,是否是秀才,学问好不好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不收束脩还有奖励,连纸笔墨砚都不需自家来备。
花致远的书塾里,虽也不用买这些,可墨板写字哪有白纸好?韩家少爷虽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却是个大大的好人,之前村里这些孩子们还围殴了他,着实不该!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些年村子里的孩子们一直在同花致远读书,花致远收的束脩也不多,主要是教得也好,突然就因为那边不收束脩就让孩子们去和韩孝武学,有那么点儿没人情味儿。
到底要不要去韩孝武那边学,还是先观望一下,若旁人都去韩孝武那边学,他们就随大流吧。
花睿白天跑出去玩儿,看到韩孝武的告示,读了一遍,撇了撇嘴,“字写的真难看!”
真不是他贬低韩孝武这手字儿,字是真难看,歪歪扭扭的,比刚学写字的他没强上多少,大姐都比他写的好。
跑回家就把这事儿说给花盼盼听,花盼盼闻言眯起了眼,这算不算瞌睡就遇到枕头?
说实话吧,花致远在书塾里赚的那点儿束脩真不多,一家人指着束脩过日子都得喝风,还不如回家多开几亩地了。
就是过几日章琴要去镇上卖米线,花致远不开书塾就能帮把手,但花致远放不下村子里的这些学生,可若是那些学生自个儿不跟他学了,花致远也不会圣父地去劝。
花致远晚上回来和章琴说起此事,想到之前花喜喜说过韩孝武佘字都不认得,严肃道:“那小子就是个半吊子,字儿都认不全,教书不是误人子弟吗?”
章琴睨了他一眼,“你管那个呢,他是学问不成,可他那不要束脩,还给人家纸墨笔砚用,别人家又没想供出个秀才,只要认字他该是教得的。”
花致远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只要不误人子弟,他能造福乡邻也是好事。”
“你就不怕都去他那儿读书,书塾里就没人了?”
花致远望着章琴,笑了笑,“若说不舍肯定是有的,可我整日困在书塾里,家中什么都帮不上,过几日你要去镇上卖米线,我心中着实难安,得知他要在村中开书塾时,我竟是松了口气,若明日书塾里没人来了,我便同你一起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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