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拼命挣扎,刚挣开这条胳膊那条被抓住,挣开那条这一条又被抓住,反反复复,根本无法脱身。
武奉捂着胸口伤走到跟前。伤口还在朝外冒着血,半边衣襟已成血色,还有滴滴鲜血顺着指缝低落在地,唐小诗惊得面容失色。
她从没有伤过人,她连杀鱼都不敢,今天却拿着剪刀将武奉伤了,而且伤的如此之重,流了这么多血,她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死。
“我不是真心要伤你这么重,我一时失手,你放了我。”她害怕他报复,拼命想要挣脱奴仆,却徒劳。
祈求无用,她转为威胁:“武奉,你若伤我,我父兄绝不会饶了你的。”
武奉皱起眉头,看着她一双泪眼,有恐惧,有乞求,更多是化不开的深深仇恨。
仇恨,这是他以前在她眼中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她以前的目光只有委屈、乞求。
他颤颤的伸出手,唐小诗以为他要动手,拼命的歪着头要躲,没有躲开,却也没有预料的疼痛。武奉粗糙温暖的手掌落在她受伤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她吃痛的瑟缩了下,武奉立即停止手指动作,迟疑下慢慢收回去。
“苕儿,你……你这么恨我?”声音低沉。
她不知道武奉要做什么,这不是他以往的性情,她直直盯着他不答。
听到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武母在婢女搀扶下急忙赶过来,一眼瞧见儿子胸前衣襟全是血,立即明白。慌忙吩咐身边婢女去请大夫,让人赶紧搀扶武奉回屋先止血。
转头对唐小诗指责怒骂:“你这疯妇、毒妇,他是你郎君,你怎么下得去手。”
回头对押着唐小诗的奴仆命令:“将她锁起来!不许给她吃喝!”。
唐小诗被锁进后院偏房。
她瘫坐在地,双臂紧紧抱着双膝,恐慌的情绪慢慢消散,委屈地埋头哭起来。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她此时心绪已彻底平静下来。抛开姚苕对武奉恐惧的记忆,心中也就不那么害怕。
她爬起身,四处瞎摸,摸到矮桌边。桌上只有一盏灯,她又四处的乱摸,才摸到两块火石,擦了好一会儿才将灯点亮。
环视偏房一周,立即去推拉门窗,全都从外面锁上。
失望地坐回矮桌边,冷静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她今日将武奉伤的那么重,日后他必定要报复回去。武家她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呆不去。
摸着脸颊,已经肿胀,针扎似的疼,想必也青紫一片。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门边,拍着门冲外面大喊,没有任何回应,院子里似乎没有人。透过门缝朝外望,无星无月无灯,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这是真的将她丢弃在这了?
阿兰和阿芝是她的人,对她一向衷心,她们也没过来,一定是被武母关在了别处。
如今求救无门,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端着灯挨个研究门窗,接着在房间内到处的翻找能够撬开砸开门窗的东西。
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一把果刀、一把剪刀和门闩能够派上用场。
随后就开始对后墙一扇相对松动的木窗进行拆卸加硬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粗暴的方式撬开了半扇窗,勉强容得下她。
吹灭灯从偏房钻出去,脚刚着地,就听到屋前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大概是刚刚敲窗户发出的响动将人引来。
她没心思多想,穿过房后低矮的灌木,绕过凉亭后面的一排竹子,迅速朝后院角门去。
一路蹑手蹑脚,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在到了角门附近,被看门的大狗吼叫几声。
守门的老仆闻声披着衣服走出门房左右看了眼,没发现人又钻回屋子里。
大狗竖着耳朵左右张望,未发现可疑人物,又蔫蔫地耷拉脑袋趴在地上。
“傻狗,连我都不认识了。”她嘀咕一句,更加放轻放慢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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