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只要不傻不残就会将她嫁了,到时候多陪些嫁妆,那也是她刚回娘家流言蜚语正盛之时急着将她送出门才做的打算,只为了不丢他的脸。
现在她不在家,事情也过去半年,又遇到冯郎这个他千般看好的郎君,他就会有其他的打算。
她轻轻叹了声。
面前桌上的灯芯炸了下,她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想了些什么。
不禁羞愧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见了几面,不过大嫂提了这么一茬,她竟然想到嫁给江郎。
想嫁人想疯了不成?
无论江郎还是冯郎,她都不嫁,她现在就挺好。
三郎回去后几日,舒大郎又过来了,说辞虽然不同,但是目的相同,都是人让她回去嫁给冯郎。
她依旧推脱未回。
又几日,舒母也过来,同样劝着她回去嫁人。她未答应,舒母便在城内住了几日,一边和赵二娘叙叙姊妹情,一边劝她。
唐小诗就是坚决不回,冯郎此人她不嫁。
劝不下她,舒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训斥她:“冯郎那么好的儿郎你不嫁,你还想嫁什么样的?你不是未出过嫁的小娘子,又不能生养,能有人愿意娶,你就嫁了算了。冯家家境不错,也不亏待了你,你难道真想在娘家呆一辈子吗?”
唐小诗闻言心中忽然一阵抽痛,忍不住抬手抵着心口,呼吸急促几分。这疼痛来的真实,却又超过她原本的感情,是舒恬身体反应无疑。
这几句话外人嘲讽讥诮就罢了,自己的亲娘竟然也跟着嘲讽,拿话噎她。别说舒恬会心痛,她听了也心痛难过,满腔怒气。
“我不能生养也不是你们能随便将我嫁人的。”她怒怼,“我不会呆在娘家,我嫁不出去就是到庵里当姑子也不呆在娘家。”
舒母哭得更加厉害,骂她不孝。
她越听心中越烦,最初那些父慈母爱,都是假的。百依百顺任由摆布叫孝顺,那她宁愿不孝。
“阿娘哭完就回去吧,冯郎我不会嫁的,阿娘和阿耶也别把我逼急了。”说完转身出门去。
赵二娘喊了她两声,她未回。
晚上回来的时候,舒母真的回去了,赵二娘语气委婉地劝了她几句,她反劝赵二娘不要相劝,赵二娘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再多想想,没有再劝说。
两个月后三郎进城过来看望她,和她说冯郎下个月成亲,娶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舒父因此更加气她,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
她嗯了声,表示知道此事,不想再多谈及。
转眼便到了腊月,澧县偏南,冬季多雨,只有三九寒冬会下两三场小雪。
这日天色阴沉,午后寒风更烈,铺子也没有人,唐小诗和赵二娘早早打烊准备回家围炉取暖。
出了门才想起来家里的炭所剩不多,一晚上都难撑,唐小诗回铺子背着竹篓去买。
赵二娘喊住她:“看着要下雨,带着伞。”将油纸伞给她放竹篓里,“买完就快回家,别耽搁,外面冷。”她应了声匆匆离开。
到了炭火铺子买了大半竹篓,付了钱正准备背上竹篓回去,一驾驴拉板车在门口停下,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阎万圭。
他低头栓缰绳,坐在车上的玉颜先瞧见她,从车上跳下跑过来。
“阿嫂,你怎么在这儿?”玉颜到跟前抓着她关心问,“阿嫂一向可好?”
她笑了下:“很好。”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角凌乱的碎发,“都要成大女郎了,怎么言行还冒冒失失的。”
玉颜惭愧一笑,点点头:“我记得了。”
阎万圭拴好缰绳转身走到门槛前,朝里一望瞧见她,顿时愣住神,盯着她看了须臾,好似恍惚没有认出来面前的人来。
“我有事,我先走了。”对玉颜说了句,背着竹篓出门,从阎万圭身边经过时,只是朝他冷淡瞥了眼,毫无感情,似乎站在门槛处的男人就是根栓驴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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