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好奇,翻过去看,越看越生气,不由骂道:“虚情假意,奴婢才不信他能够真的悔悟。当初逃婚就是认为娘子貌丑,现在娘子脸……被他害成这般,他还说什么真心娶娘子。若是真的悔悟,为何知道娘子今日回荷州,连面都不露?虚伪!骗子!奴婢帮娘子把这信撕了。”
话音未落没经她允许就真的顺手将信一撕两半,叠起来又从中间撕开。她似乎不解气一般,一直重复动作,一封信硬生生被她用手撕得像被碎纸机绞过一般。她还怒气哼哼的推开车窗朝外一扬,纸屑随风吹散。
这哪里是撕信,这是撕人啊!她没看出来薇儿怒气这么大。
她既欣慰又忽然觉得想笑。
“他信内容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他今日未露面是因为他不能来。”
“他当然不能来,否则郎君必让人将他教训一顿。”
她笑着解释:“他不能来因为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薇儿不解。
她将杭瑞安排教训荀二郎的事情说了一遍,荀二郎如今左手应该和他一样裹着厚厚的绷带,不过他的伤筋动骨应该是好不了了。
对于一个将门子弟来说,一只手废了,等于毁了大半前程。
这样的结果,她说不上来高不高兴。当初穆玥进京是抱着要嫁入荀家的心来的,如今退婚不说,彼此都一身的伤,还牵扯出赵四娘子和穆珈两人,一个声名狼藉,一个亦是满身是伤脸颊留疤。
她不是来成亲,似乎是来打一场仗,如今两败俱伤。
马车晃晃荡荡半个月回到荷州。杭家的人早已听说了她的情况,在杭太公和杭老夫居处见到她时,杭家人都忍不住抹泪,杭太公和几位舅父也都眼眶微湿。
“玥儿,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啊。”杭老夫人抱着她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几位夫人上前劝了好一阵才劝住。
杭老夫人抬眼瞥见杭瑞,指着他教训:“二郎,你怎么照顾玥儿的,临行前我怎么嘱咐你的,你瞧瞧这满身的伤,你就这么照顾的?”
杭瑞见长辈都望过来,目光多少有几分责怪,垂首上前两步屈膝跪下回道:“是孙儿错,孙儿糊涂,未能保护表妹,害她受伤,请祖父祖母责罚。”
“我自是要罚你。”杭老夫人一边拉着唐小诗一边对他训斥。
唐小诗慌忙求情:“外婆,是玥儿自己疏忽,做事前没有与表兄商量,不怪二表兄,若是罚了二表兄,还不如罚了玥儿呢!”她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正顺着那道伤疤滚落。
众人看着更是心疼,杭老夫人刚止住的泪又溢了出来,手颤颤帮她拭去泪,再次将她搂进怀中心疼一阵,再没有心思去责罚谁了。此事便揭过去。
回到杭府几日,她彻底感受到穆玥记忆中被长辈呵护疼爱,被兄弟姊妹关心的氛围,看得出来他们全是真心实意。
杭三娘更是在她的房间内发了一通脾气,恨不能冲到洛阳去将那些人一个个劈了。
她在杭家过的舒服,什么都不用操心,和姊妹相处更是融洽,有事没事一块儿吃喝玩乐,或者是出去游玩。
有一次有个人因为听说她毁了容貌,揣着好奇心想要来看,最后她的面没见到,就被杭三娘子命人打得狼狈而逃。
半年来杭家遍请名医,倒是有一两个大夫开的方子是有用的,脸上和额角的疤痕慢慢淡了。
次年端阳,他坐在棚台上与杭家几位姊妹看龙舟赛。杭三娘子忽然推了推她,指着旁边棚台道:“那位郎君长得真好看。”
他扭头望过去,一位二十二三年纪的郎君,一身茶色圆领袍,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正侧头听着身边郎君说话,气度风’流,容貌俊雅。
“谁家郎君?”她好奇问。荷州的郎君穆玥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此人。
“不知道。”杭三娘子摇头,偷笑道,“不过真的好看,而且文质彬彬。”
另一边的四娘子调侃她:“你是看上了?”
“我才没有。”三娘子脸颊一红,却忍不住朝旁边又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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