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失落的灵乡郡主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意。
唐小诗心里头不高兴不乐意,却不得不跟着李衢一起朝偏殿去。
她未怎么听说过这位雍后的传言,只知晓她是德王李衢的生母,出身名门望族,本来是雍帝的贵妃,先皇后薨逝后被册封为后,为雍帝生下两子三女,一女夭折,两女嫁于朝中重臣之子,两子便是德王和康王。
雍后年近五旬,雍容华贵,端坐榻上,正与下首一位年纪相若的贵妇人说话,想来便是睢宁长公主。旁边还有两位贵妇人,一位约莫二十出头,另一位年岁比李衢还稍长,应当就是那两位公主了。
她刚走进内阁,众人目光齐齐望过来,面上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礼毕,皇后才笑着道:“果然如德王所言,兴和公主是个知书达、礼仪态万方的美人儿。”
知书达礼?仪态万方?
唐小诗第一次感觉这八个字不是夸赞,有点讽刺,特别这话是从李衢的口中说出。
她笑笑应付,道声过誉。
皇后冲她招手让她上前,她下意识扭头朝李衢看了眼,他目光微垂,似乎在想什么。
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侧,笑着寒暄,问她来洛城这些日子可有哪里不习惯,喜欢什么,有没有到处走走看看之类家常话。
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答。
雍后笑得更加和蔼可亲,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
旁边的睢宁长公主也将女儿叫到身边低声细语,两位公主笑着在旁边搭话。
李衢反而被冷落坐在另一侧下首,望着唐小诗,有些出神,皇后唤了他第二遍他才回过神来。
皇后轻叹一声,略带责怪:“想什么这般入神?”
李衢忙告罪:“儿臣未想到母亲这般喜欢兴和公主,一时高兴失神,万望母后恕罪。”
皇后责怪看他一眼:“兴和即将是你的王妃,也是母后的儿媳,母后怎会不喜欢?”又喜爱地看着唐小诗。
唐小诗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虽然内阁中气氛融洽,笑语连连,连灵乡郡主也没有开始时对她不喜的情绪来,但是她却觉得很诡异,似乎一张张面孔下面都藏着另一副嘴脸。
萧黛在梁宫活了十八年,生母早逝自己又不受宠,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她从小就学着察言观色与冷眼旁观,一个眉头一个喘息都能够嗅出对方的情绪来。也许是萧黛这些记忆的原因,让她生出这种不安,甚至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第一次体会到临渊履冰的感觉。
雍后又与她和李衢说会儿话,宫宴也即要开始,众人起身跟着雍后前往大殿。
唐小诗紧张压抑,特别是见到威严的雍帝,相较于梁帝,他更多了几分雄主的霸气,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礼毕,各自入座。唐小诗本想与两位公主坐一起,顺便从她们口中侧击旁敲问些东西出来,李衢将她拉到身旁。这样睢宁长公主和灵乡郡主就恰恰坐在了他们对面。
雍帝说了一些套话,难免提到半年前对梁国之战,无数双眼睛也就望向了她。
她也只能忍下,除此别无他法。
大殿内君臣同乐,气氛融融,酒过三巡,歌姬舞女表演,众人也随意了一些。
他们这些人都是看惯了歌舞的,不觉什么新奇,不过是应个景罢了,极少人还会兴致’勃’勃欣赏,多半都是在与相熟的人敬酒说话。
唐小诗注意对面睢阳长公主母女,两人不时交谈,不知说什么,面上都带着笑意,灵乡郡主还会偷偷朝她身侧的李衢瞄过去。
但同时她也注意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目光望着她。若说今年他们大雍宫宴唯一不同往年之处,就是多了她这个梁国公主。
她心里很不自在,最后终于忍不下,起身离席。
李衢一把抓住她责问:“你去哪里?”
“我……不舒服,到偏殿休息。”顺势用力扭着手腕挣开李衢,带着宫婢从后面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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