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春雨连绵下了好几日,雨停后天空还是阴沉沉。
史府大门前的人进进出出抬着东西,院内奴仆们来来去去不停歇地忙着,时不时传来一个女子着急的喝骂声。
后院,唐小诗裹着一件厚披风撑着沉重的脑袋坐在席垫上,将面前方桌上摊平的一份帛书看了三遍,眉头微皱。
旁边跪着的婢女嘤嘤哭着。
她身子不舒服,此时更心烦,仰面躺在席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伴着几声假意的哭腔。
婢女哭得更厉害,爬到她身边:“娘子,现在怎么办?”
她歪头看了眼婢女雨竹,苦笑道:“凉拌!”
雨竹没听懂,疑惑的望着她。
她长舒一口气,未答。双手蒙上眼,心里又把老天骂了一遍。
让她穿进这该死的闺怨诗集中,开局就没个好的,前两次虽然开局遇人不淑,好歹身后还有亲人,现在倒好,父母兄弟都不在了,身后无依无靠。
她太想回到现实世界吹空调吃西瓜,想和闺蜜逛街购物追剧追星,想……
唉!不想了,想也没用。
既然暂时回不去,她还是要活好当下。
现在被渣男欺负成这样,她总不能让他继续欺负下去。
她猛然用力坐起身,头脑一阵晕眩刺痛,眼前发黑她撑着小桌,单手扶额缓了缓。
雨竹慌忙来扶她,劝道:“娘子病还未好,先回榻上躺着休息吧。”因哭久了,声音几分沙哑。
“没事。”她摆摆手。
睁开眼正见到面前帛书落款处“史程”二字,气不顺畅。
她刚醒过来,还没有亲眼见过她这个渣夫史程,但从李丹荑的记忆中可知,是个风’流倜傥之人,但也是真“风’流”。
她的原身李丹荑十五岁嫁他,嫁他之前史程便已经有一大堆姬妾。嫁过来的六年,他先后将她身边三个陪嫁婢女收了房,只剩年纪最小的雨竹还没动。随后他还不满足又从外面弄进来一些。
史程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与李丹荑同寝,每晚都宿在姬妾房中。
两日前下着雨,午后她在后花园的水榭中赏雨,一个失神“不小心”掉进了莲塘内——府中人的说词。若非是去给她拿外衣的雨竹及时回来,叫来下人将她捞上来,她现在就躺在棺材里了。
雨竹说她当时吓坏了,没有注意到水榭周围是否还有别人。
她是一头栽进莲塘中,从水中冒出头来呼喊救命,根本没瞧见任何人。所以她不知道那个让她“不小心”掉进莲塘的人是谁,却也不难猜。
她揉了揉脑袋,心中感叹,这史府乱得够可以的,堂堂主母竟然被人如此残害。
只是这主母,从今日起就不是主母了。
“扶我到榻上。”就着雨竹的手臂刚站起身,听到门外乱哄哄一片。紧接着走进来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样貌妖艳,妆容精致,身段妖娆一步三扭。
进门朝她应付地屈膝施了一礼,笑容轻蔑。
“娘子,郎主有令,从今日起,你就要搬到西北安宁居住。”来人是史程最宠爱的姬妾房媚儿。
“安宁居?”唐小诗冷笑了下,全府最偏的地方,平素都没有人过去,的确够安宁的。
她瞥了眼桌上展平的降妻为妾帛书,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细数她六条罪状,斥责她有失做为人’妻资格。最后还假意惺惺的来几句念她母家无父兄可依靠,所以改休书为降妻书。
这等奇耻大辱,若是李丹荑必然是宁愿被休吧?
史程有这个心思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自她母家没落,给不到史家任何帮助,史程对她的态度就变了,最近一年多更是不待见她,才让一个贱妾胆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现在对方终于等不急了,急着让她赶紧给母家强势的新人腾地方。
她现在身体病着,头又晕又疼也没精力和这些妖魔鬼怪斗法,她得先把革命本钱给保住,然后再和他们好好斗一斗,算算谋杀她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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