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会掉水里去。”
唐小诗笑了笑,哄着说:“上次阿娘是不小心,这次不会了。”
遂儿昂着小脸,满是疑惑地问:“阿娘也掉进去?”
唐小诗错愕地愣了下,据她所知此水榭以前并没有人掉水里过,遂儿这话奇怪,但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谁掉水里过?”
遂儿摇摇头:“不知道,蝉娘说有人从这儿掉水里。”
稚音刚落,就听到莲塘边小径上有人唤遂儿,来人正是遂儿口中的蝉娘夏蝉,史程的一位姬妾。性子软弱但是模样俊俏,原本是史母身边的婢女,十三岁时就被史程要了过去,做了通房。没两年新鲜劲过了,史程也就冷落了她。
夏蝉走进来,见到遂儿,松了口气,朝她微微施了一礼。
“夏蝉,你怎得照顾小郎君,让他独自跑开,若是不慎落水怎么办?”
夏蝉惊愕,惶恐认错。
“让郎主和大娘子知道你这般大意,非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夏蝉被训斥心底更加害怕,小郎君虽然是庶出,却是史家长孙,至少在嫡孙没出生之前,他是郎主和大娘子的心肝宝贝。
“婢子知错,下次不敢了。”
遂儿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奶声奶气地道:“阿娘,是遂儿自己偷偷跑开的,没让蝉娘知道。”
唐小诗自然不是为了这个和夏蝉计较。她收了几分愠色,语气温和些道:“听小郎君说你瞧见人从水榭掉下去过,是不是?”
夏蝉身子颤了下,抬头看她,目光惊恐,又立即瞥向水榭外的池水。
“婢子……婢子没瞧见。”
“你瞧见了!”唐小诗语气严厉肯定,“你不仅瞧见了,而且还是在本月初三的午后,下着雨,落水的不是别人,是我。”
夏蝉惊得身子轻颤,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声音支吾:“不是,婢子没瞧见。”
“若没瞧见,你紧张什么?”她逼视对方,“是不是瞧见了还有别人?”
“没有!”夏蝉惊慌否决。
唐小诗冷笑走到她跟前,声音充满压迫威胁:“夏蝉,隐瞒就是帮凶这个道理你该知道,谋害娘子这是什么罪你若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
夏蝉被她几句话恐’吓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娘子,奴婢没看清楚。”
“雨竹,你去官府走一趟。”她转身对雨竹吩咐。
雨竹领命转身准备离开,夏蝉慌了,立即哀求:“娘子饶命,婢子说,是……是……”她畏畏缩缩目光朝遂儿望去。
唐小诗也朝遂儿望了眼,顿了顿让雨竹将遂儿先带到水榭外玩。
回过头蹲在她面前问:“你是说如兰?”
夏蝉哆嗦着身子回道:“那日飘雨,婢子站得有点远没见到那人的脸,但是衣着和身形像兰娘。”
“看到我落水,你也不呼人来救,你倒是挺会避事,挺会明哲保身的。”
夏蝉慌忙伏首认错求饶。
她站起身来,“今日事不必再言于他人知道,否则就算我饶了你,也免不得别人灭你口。”
夏蝉再次吓得身子一抖,连连应是。
让夏蝉去照顾遂儿,她目光也朝塘边遂儿身上望去。
此事她还真没有朝如兰身上去猜想,毕竟是李丹荑陪嫁婢女,素来关系很好,而且李丹荑当年小’产后一直未有孕,尤为喜欢孩子,视遂儿如亲生。
如今如兰成了史程杀人的刀,想来便是为了遂儿被史程蛊’惑。这翻脸无情的本领还真是无人能及!
难怪这么些天让她打听当日的事情没有消息,她自己就是凶手之一。 安宁居挨着后园的一角, 她出了园子的月门,正见如兰迎面走来。
“娘子。”如兰唤了声走上前来。
“小郎君在园子里,去陪他吧!”说完转身朝安宁居去。
如兰愣在月门前, 看着唐小诗背影。雨竹回头看她一眼, 目光冷淡含着一丝怨气, 让她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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