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兄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我大兄和二兄都不在家中。”
“我是来找妹妹你的。”见唐小诗疑惑,他微微笑了下,“想讲个故事给姚妹妹听。”
唐小诗觉得莫名奇妙,虽然小时候便相识,但早已彼此相忘,前几日道观相遇才算是真正第一次认识,现在突然跑来只为给她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值得他单独跑一趟,她倒是好奇了。
“渔阳屠夫的故事。”
唐小诗迷惑地摇头,表示没听说过,期待地望着他,等他讲下去。
“姚妹妹坐下来听我讲吧。”示意地朝秋千睇了眼。
唐小诗觉得他有些故弄玄虚,还是依他坐在了秋千上。秦致收起折扇插在腰间,轻轻的推着秋千,给她说起故事来。 “东汉末年,渔阳有一屠夫,五大三粗,其貌不扬,直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到妻。”秦致漫不经心地说着。
“忽然有一晚,屠夫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仙人,仙人告诉他,明日到镇东头的河边等着,若是有人落水你便救上来,那人便是你的妻子。”
“屠夫第二天醒来就跑去镇东头,等啊等,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瞧见有人落水,正准备转身离开,一女子从桥上坠落。他立即跳入河中将人救起……就这样屠夫娶上了貌美如花的娇妻。”
他说到这儿,朝秋千上的姚苕望去,目光怜惜。
唐小诗听得认真,故事这么戛然而止,她也没有听出个头绪来,不知道他说这故事的意义在哪儿。
她回头昂首问:“这样就没了吗?”却迎上了秦致温柔爱怜的目光,好似柔柔的月色,暖暖的春阳。
她忽然心跳加速,这样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这般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姚苕,是有夫之妇,虽然那个渣男夫婿她分分钟想剁了,但毕竟还有夫妻之名。她立即收回目光,转过脸,但觉脸颊滚烫。
秦致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心中自责了一句,继续轻轻的推着秋千道:“还有下半段。”
他继续说,语气低沉许多。
“屠夫与美人成婚十余年,妻子也没有给她生下一儿半女。屠夫认为是妻子有病,不能生养,神婆、道士、走方郎中请了无数,均毫无效果。”
说到此处,他小心的打量姚苕的神色,见她一如刚刚,没有任何变化,他稍稍松口气,提着小心继续说下去。
“后来屠夫又梦见了当年那位仙人,仙人又告诉他,你是屠夫,满身杀气,孩儿们都不敢来投胎你家。屠夫询问仙人是否有良策,仙人说:‘你把妻子送到镇上大善人家中一年,保准回来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屠夫醒来后照仙人说的做了。娇妻在大善人家呆了一年,回来后不足半年就给屠夫生了个儿子。屠夫方醒悟,羞恼愤恨,当夜砍死妻儿。”
说完故事,他目光就一直落在姚苕的侧脸上,淡若粉桃的面颊没有感伤,也没有笑意。让他心中担忧。
今日过来说这个故事他便做好了准备,姚妹妹听完要么是伤心委屈地大哭,要么认为他言语无礼讥讽而恼怒跑开。
可现在秋千上坐着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刚刚睡着了,一句话都不曾听到。
“姚妹妹。”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唐小诗微微笑了下,她没想到秦致知道了她的事情,知道她去道观所求,甚至还认为她怀不上孩子不是她的错,而是武奉的原因。
这一点出乎她意料。
她身边所有人,包括姚父姚母等家人都认为是她身子不行怀不上,秦致是第一个帮她说话的。他能够有这样的想法,真的难得。
她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故事我听懂了,多谢你。”笑着自己荡起秋千。
秦致紧张了半天的心才慢慢地放松,不由对姚苕又多了几分欣赏,面对自己这番话她竟能够泰然处之。
唐小诗在两日后回武宅,第一次不是在记忆中,而是以自己的眼睛看武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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