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若是有乐师敢弹出这样的曲子来糊弄他可是会被送去御花园当肥料的。
男人纤长的睫羽在白皙的面容上打下了一片阴影, 浅淡的薄唇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笑意。
雪缎锦袍上浅金的暗纹时隐时现, 坠着温润羊脂玉的宫绦在腰间微微晃着,阔袖被风吹着向后拂去。
船板上看起来是一片温情脉脉。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曲终了, 鄢淮贴心的问道:“媗儿弹琴辛苦了,要不要用些吃食。”
薄媗这会儿刚起了兴致当然是摇头拒绝,“不了,阿淮还想听什么?《佩兰》我也学会了。”
“手指都红了,别弹了。”鄢淮拉过小贵妃的手替她轻轻揉着, 神情诚恳仿佛是真的在心疼她的手。
连着两次委婉拒绝,这才让薄媗发现了有些不对,怎么他好像是不想让自己弹了呢。
‘铮’,随手勾了下琴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方才弹得《花下醉》阿淮觉得怎么样?”
鄢淮将阮琴从小贵妃的怀里抽了出来,丝毫没顾着良心的称赞道:“不错,和宫中的乐师也所差无几了。”
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薄媗抬手边整理身后的长发边笑着说道:“我方才弹的是《春江花月夜》。”
将阮放在自己的怀中摆弄着,鄢淮拨了下琴弦试音后说道:“过来,我教你。”
薄媗起身坐到了鄢淮身侧,心里盘算着等回宫后一定要把那个不说实话的乐师送去养马。
深色的阮琴上比螺钿更加夺目的是那双仿佛毫无杂质的白玉雕刻而成的手,薄·前不知名手控博主·媗只一眼就被吸引住了,那双手拨弄的仿佛不是琴弦而是她的心弦。
琴音袅袅宛转悠扬,寂静的夜里这天地之间仿佛只余下这一种声音了,偶有肥美的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声响却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画舫的另一头楚美人趴在船边指着水中的鱼说道:“那条!那条!那是鲈鱼,刺少。”
手持□□射鱼的韩捷忽然就感到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只是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拉来捉鱼了。
虽然心里很疑惑但手上动作却没放松,快准狠的射中了那条鱼后便拽着□□尾端的绳子将其拉了上来。
将带着倒刺的□□抽出后,血流不止的鱼仍旧在船板上扑腾着,四处飞溅的血水沾湿了楚美人的裙摆。
“抱歉,等到了宁州我会赔你一身裙衫的。”随手将鱼扔到船板上的韩捷看到后感觉有些愧疚。
楚美人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为了下厨我特意换了身旧裙子,脏了就脏了。”
看着再次因为鱼食而翻涌起来的鱼群韩捷怀疑的问道:“你这鱼食里没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吧?”
“放心,都是食物做的。”这可是她用半月湖里的鱼尝试了十几次才做出的鱼食,又撒了一把下去后楚美人走到他身旁说道:“再捉几只留着明天吃。”
韩捷收起□□说道:“死鱼放到明天会臭的。”
眼见被吸引来的鱼群要散了,楚美人焦急的说道:“不会的,天还不算热呢。”
“好了,还是吃新鲜的吧。”韩捷弯下腰提起那几条鱼说道:“明天若是还想吃的话再捉就是了。”
“那说到做到啊,明天我再叫你来捉鱼你可不能推脱。”楚美人跟在韩捷身边向着厨房走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苦力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
“好。”
到了厨房以后韩捷十分主动的拿起刀开始剥鱼,余光不经意的扫见灶台前的少女露出了一节白生生的手臂后便尴尬的转身面向了另一边。
楚美人边切辣椒切葱调制酱料边用称赞的语气说道:“你刀工可以啊,会做菜?”
想起了家中往事韩捷的声音有些低沉:“小时候家里是开食肆的。”
“你家开食肆的居然能坐到乌金卫指挥使的位置!”楚美人用惊讶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容易让人误会便又补充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出身的意思,只是燕京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般都是世家出身才有资格坐到高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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