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完之后他低头轻声说道:“这是我夫人扔的绣球,谁要也不给。” 画舫是黄昏时分停靠在宁州城岸口的, 那一轮赤橙的太阳已经半边身子淹没在了河面。
薄媗捂着将要被风吹起的面纱一步步走下了船,身边是来来往往搬运东西的侍从。
“怎么下来了?这里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见小贵妃下船鄢淮中断了和宋平的交谈转身走了过去。
薄媗摇了摇头回答道:“感觉船上有些闷就想先下来走走。”
宋平瞧那边还有一大半没搬完便提议道:“公子和夫人要先去住宿的地方看看吗?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也好让他们尽快调整。”
“先过去?”春日晚风还带着些许的凉,鄢淮召了侍从将小贵妃的披风送过来。
“那就先过去吧, 也不早了。”轻柔的面纱被风吹动使得薄媗鼻尖泛起了些许痒意。
鄢淮将兔绒的披风抖开后说道:“过来。”
推开他的手薄媗指着不远处精致的雕花马车, “不用披了,上车就没风了。”说着便向那边走去。
“夫人且慢。”宋平连忙拦下她拱手说道:“那是别人的马车。”
正巧那辆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位身着妃色裙衫的女人, 低低的领口遮不住那大片的雪白,她以扇掩面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眸, 遥遥看了过来其中的妩媚多情浓郁的仿佛能滴出来。
只一个眼神相交薄媗就莫名的对那个女人产生了三分不喜, 皱着眉问宋平:“你没准备车吗?”
“不用马车,就在这附近。”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宋平说道:“属下为公子和夫人引路。”
那个女人不知为何仍是停留在那里没有离开,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地站着向这边看过来。
总不会是看她的, 也更不会是看宋平的,那这儿也只剩下那个格外招蜂引蝶的狗皇帝了。
薄媗这次没有再拒绝, 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鄢淮替她系上了披风,然后伸手挽上住他的手臂, “好了,咱们回家吧。”
随手将兜帽替小贵妃带上, 鄢淮说道:“嗯, 也快该用晚膳了。”
宋平引路的时候特意绕过了那个女人的马车走了旁边的小道,心里却紧张了起来, 怎么一下船就有想攀附权贵的人在这儿守着,该不会是走漏什么风声了吧。
等人走远后高语薇行至方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弯腰捡起了一方丝帕,明明是男子用的丝帕但角落里绣的却是一簇海棠。
但那又如何,恩爱的夫妻她见多了,那些男人最终不还是全都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吗?不在意的笑了笑, 高语薇轻摇着扇子回到了马车上。
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了这条消息,现下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这个跻身人上人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宁州城那些普通的富商官员可是入不了她的眼呢。
——
住处确实离的不远,从河岸最近的小巷口进去直走没多远右拐便到了。
还没进去就看见白墙青瓦围成小院中探出了一树粉白的杏花,推开门便发现这院子虽小但里面的布置却格外的雅致。
地面用石板铺的平整、树下的秋千被风吹着微微晃动、藤条拧成的摇椅上蹲着一只垂耳白兔、石桌石凳上已经摆好了果盘糕点。
敞开的雕花窗内飘出一截淡青的帘子,檐下的铜制风铃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宁静祥和的气息让薄媗已经开始期待未来一个月的生活了。
不过看着院子的大小她开口问道:“住不下吧?”
“其他人都住旁边。”鄢淮牵着小贵妃踏入了小院,“这里只住我们两个人。”
宋平见他们二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才开口说道:“公子和夫人若是觉得有哪里需要修改尽管提,属下现在就去办。”
薄媗解下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笑着说道:“有劳宋大人费心了。”不愧是传说中曾替无数妓倌赎身的风月场大善人,布置的如此细致一看就和女人相处的不少。
“属下分内之事而已,夫人言重了。”宋平瞧见她进屋之后连忙慌张地将玉佩塞给了陛下,这贵妃的贴身饰物谁敢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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