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浸湿的衣袖滴了一路血痕, 他在前面走过后面立刻便有宫人去擦拭地面,鄢淮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崇明宫。
黎婉守在门口一见到远远而来的人影便迎了上去, “恭迎陛下。”
其他宫人见到这样的陛下都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错, 只有黎婉毫不畏惧反而露出浅浅笑意,这才是真正的陛下啊。
而鄢淮此时却一心只想着尽快沐浴更衣回去, 可别耽误了和小贵妃一起用晚膳。
进殿以后他便一步不停地径直前往浴房,黎婉暗中做了个手势指示旁边侍候的宫人将地面的污迹尽快清理干净, 而她自己则跟着进了浴房。
刚对着镜子动手拆下头上的发冠鄢淮便察觉到有人从身后靠近,水银镜中他的身后映出一个身着藕荷色宫裙的女子婷婷袅袅的身姿。
转身便看见黎婉双手展开似乎要环抱住他的模样。
“陛下, 奴婢伺候您更衣。”黎婉想, 既然陛下能接受薄贵妃那么大概也能接受其他女人的触碰了。
“你想死吗?”手中玉冠被随意的掷在上摔了个粉身碎骨,鄢淮露出不耐和嫌恶, “滚出去。”
“是,陛下。”愁绪和哀伤萦绕上黎婉的双眸。
但一出浴房在其他宫人面前她就又变回了那个清婉端庄的黎婉姑姑,表情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鄢淮这次沐浴极其细致,甚至涂了从前不愿意用的香膏,只为了遮住身上的血腥气。
待他沐浴结束后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甬道中行过回到了殿中, 东厂的人已经等在了这里,“陛下,属下赶到时那个叫邬凝的宫女已经自戕身亡了。”
鄢淮微微蹙眉说道:“人死了不要紧,从她身边接触过的人查起。”
“是,陛下。”
黎婉神情不改的站在一旁侍候着,好像对于陛下和东厂的人在说些什么并不感兴趣。
只有在鄢淮容整结束将要离开时才流露出些许惋惜和不舍,但她掩饰的很好,在鄢淮没发现时就已经隐藏了起来。
——
岁华宫里薄媗早已经起来了,头发披在身后赤足踩在新的貂绒地毯上正和梨娘玩闹着。
前些天她心血来潮画了图纸出来拿给小城子和桃影看,两人就合力把这个逗猫棒做了出来。
木竿是小城子削的,绳子上吊着的布老鼠是桃影缝的。
薄媗站在那里晃着逗猫棒看着底下梨娘在扑来扑去,果然无论是多聪明的猫都逃不过逗猫棒,正笑的得意时就见鄢淮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不穿鞋袜。”鄢淮看到小贵妃那双玉白细嫩的足就这么直接踩在地上,走过去将人抱起放到榻上说道:“地砖生凉,就算殿内有地龙也不能赤足。”
“没事的。”薄媗嗅觉敏感,刚贴近就闻到了龙涎香之下混杂着奇奇怪怪的香味。
“太医说你体寒,还是要多注意。”鄢淮拿起小贵妃的玉足用丝帕细细的擦拭,手中柔嫩的肌肤比那块生肉触感更好。
“一会儿让人来给陛下量个尺寸,这几天让司衣坊加紧做件方便打冰球的新衣服。”薄媗侧头看向旁边那张轮廓分明的容颜,郁气消散大半之后更显得清隽矜贵,凤眸微挑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薄媗正看的入神就见那双眼眸转了个方向忽然就和她对视了。
鄢淮明知故问:“在看什么?”
“在看陛下啊,也不知道冰球宴那日陛下又要引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许。”薄媗故作随意的移开了视线。
“那媗儿还让朕去冰球宴,就不怕朕真让其他人勾走了吗?”鄢淮将罗袜轻轻套在小贵妃足上。
“不怕啊,这燕京之中谁又能抵得上臣妾的美貌呢。”说完薄媗伸手轻抚自己的侧脸,对于这张脸她是满意极了。
鄢淮看着小贵妃一副骄傲的小模样只是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想到小贵妃却面带惊恐的侧头躲开了。
“陛下那只手刚刚才拿过臣妾的脚。”薄媗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嫌弃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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