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言,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误会你隐瞒了陛下宠幸别人的事所以昨夜才对你发火的。”桃影伸手拉住他,说话间带了些许哭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问清楚就对你发脾气。”
“没事的,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但我确实也不想再耽误你了。”轻轻扯回了衣袖小城子转身向着台阶之下走去,今晚他不用守夜。
桃影站在原地抱着手炉擦了擦眼泪,决定等明天问问娘娘她是怎么哄好陛下的。
——
独一无二的青色琉璃瓦覆盖了整个宫殿的屋顶,阳光照射下来熠熠生辉精致华美,能住在这里的人一看就十分得宠。
薄媗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做梦,但不知道为何会梦到这座从未在宫中见过的宫殿。
果然是在梦里,这么一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她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能推开。
在外面看起来无比华贵的宫殿进去之后却发现庭院杂草丛生格外荒凉,年久失修的回廊护栏和彩绘都已经斑驳脱漆了,但也可以从其中窥见那旧日的奢靡辉煌。
再往前走就发现半死不活的桐花树下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薄媗走过去想问下这里是哪儿。
但小少年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就愣住了,熟悉的轮廓和五官,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鄢淮。
难不成这是她和鄢淮未来的崽崽?
有了这种猜想后薄媗更加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小少年,半新不旧的锦袍和不大合脚的靴子,身上连个最普通的配饰都没有,几乎就差把‘过得不好’四个字写脸上了。
裙摆坠地被尘土沾染薄媗也没在意,她蹲下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侧头对上她的目光,但却木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见他不说话薄媗便坐到了旁边和他一起盯着那棵桐花树,“这棵树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巨大的桐花树上几乎有一半的叶子都是枯黄的,仅有稀稀疏疏几个花苞,地面上也落满了枯枝。
“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消亡。”小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丝毫感情。
想不到他一开口就冒出来这么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但也太过消极了,薄媗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发现天旋地转之后换了场景。
还是这座宫殿,还是这个庭院,但现在却是积雪覆盖深冬时节。
薄媗踏着无人清扫的积雪想要寻找那个和鄢淮极其相似的小少年,却发现庭院中并没有他的身形。
从厢房门口路过时,不经意的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癫狂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病呢,你病了你父皇才有可能来这里啊。”那个女人又哭又笑的叫喊道:“别怪母妃狠心,母妃只是太想见你父皇一面了。”
感觉不对劲,薄媗伸手想要推开厢房的门却发现自己整个人穿门而过了。
入眼便是小少年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的被按在了盛满水的浴桶中,下着雪的寒冬里浴桶却一丝热气都不冒,里面应当是凉水。
明明他并没有在挣扎,但疯女人却仍旧恶狠狠的按住了他,长长尖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小少年的皮肉之中,水面泛起了些许红晕。
薄媗跑过去想要将那个疯女人推开救小少年出来,但却发现自己无法触碰这里的任何事物。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最终她能做到的也只是转过身不去看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小少年并不是她和鄢淮的孩子,而是小时候的鄢淮。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便又是一次天旋地转,这次她像是站在了这座宫殿的正殿中。
宫殿里空荡荡的连摆件都所剩无几,倒是充斥着疯女人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的声音,地上满是碎裂的瓷器和滚落的酒瓶。
那个小少年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因为衣服不合身而露出了些许的手腕,上面满是青紫交加的伤痕,这让薄媗不敢去想象衣服之下还隐藏着多少伤口。
“废物,连你父皇都放弃你了。”
‘嘭’一个酒瓶向着这边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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