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谣言四起,穆景云靠手段得来的皇位极其可危。
就在这时,已经成长为一方将领的褚言成功说服继承爵位的哥哥支持穆景云, 褚家不顾流言蜚语,成为第一个站出来效忠新帝的名门贵族。
大周朝各家贵族背后交织的姻亲关系错综复杂,褚家的态度, 不仅代表自己, 还代表了一部分贵族的态度,穆景云凭借自己多年培植的势力和这些贵族的支持,以狠厉手段清理朝堂旧派系, 将朝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新帝登基两年,肃清朝政,内外安稳,朝臣拜服,一切重回正轨。
唯有一事,令人担忧。
穆景云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妃纳妾,身旁连个正经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更遑论子嗣。
言官大臣纷纷进谏,希望他能尽快选妃立后,充实后宫。
穆景云似是没有此心,对这个话题一再推诿无视。
几个文臣商议后,在下朝时找到了齐国公褚言,想让他私下去劝一劝皇帝。
褚言沉默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褚言进宫,与皇帝在御书房商议国事。
两人将朝政处理妥当,穆景云提出让褚言陪他小酌几杯,褚言同意了。
沈恕与傅时骁坐在桌边,场记打板,傅时骁仰头喝下一杯酒,开始把玩着手中的浅盏,表情若有所思,似是有烦恼。
对面沈恕跟着喝了一小口酒,沉默片刻,思忖着说:“皇上许久没有召臣对饮,臣对这酒还有些想念。”
傅时骁闻言看向他,以为会像以往那样看到一双带着爽朗笑意的眸子,却发现沈恕恭敬地垂着眼,不与他对视。
看着他此时微躬的身子和仅占了一小块凳子的坐姿,傅时骁叹息一声,怅惘地说:“褚言,朕与你一起实现了当年治国的理想抱负,却终究是错过了。”
沈恕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又松开,半晌没有忍住,又再次攥紧,面露讽刺地说:“皇上自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您选妃立后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必特意拐弯抹角地知会于臣,今后她们中间还会有人为您开枝散叶、诞下皇子皇女,那都是您和她们的福气,臣也会真心实意地送上祝福,至于臣……”
他这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骁急喝一声打断:“褚言——”
“褚言,朕没别的意思,朕只是、朕只是舍不得过去那些回忆,那些与你在一起的……”傅时骁站起身,急切地想向沈恕解释,却在看到沈恕抬起头的瞬间失声。
隐忍了许久的褚言想到与穆景云的过去,双目猩红。
沈恕腾地站起身,在傅时骁面前站直了自己一直躬着身体,神情中夹杂着屈辱、愤怒和失望,质问傅时骁:“穆景云,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吗?”
沈恕的语气一开始是咄咄逼人的,连君臣之间须恪守的礼仪都抛到了一边,却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没了勇气,声音渐弱,最后低下了头。
他在傅时骁先是震惊,而后皱起眉头、面露不悦时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他的知己好友,而是当朝皇帝、九五之尊。
对方一声令下,就可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让他身首异处、让他的家中亲人从云端跌落污泥之中。
沈恕哐当一声跪到地上,低下头哆嗦着承认罪名:“皇上,臣喝多了,不胜酒力,做了出格的事,说了错话,还请皇上饶命。”
说着他磕了几个响头。
傅时骁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
拍摄现场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沈恕这一段表演,台词自然、动作连贯,现场所有人包括导演关楚在内,都沉浸到逼真的情境中,像是真的置身于古代封建社会的皇帝书房内,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他和傅时骁,等待傅时骁将那一句决定沈恕生死的话说出来。
沈恕停止磕头,身体深深地伏在地上。
半晌,反应过来的傅时骁喃喃地说:“褚言,你这是干什么?”
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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