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瓦剌那边还没有彻底平定,开春之后他们必然还要出兵的。
若是这时候圣人就封赏了,等再有了功劳怎么办呢?
特别是像侯林与贾敬这种,怕是到时候就封无可封了。
因此,圣人如今不封赏,反而是对他们的爱护。
侯林带着众人面南而跪,感激涕零地向着京城的方向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又厚厚地打赏了来宣旨的礼部官员。
那官员也是个圆滑的,既收了侯林的打赏,回去之后自然不会胡乱说话。
众人在雁门郡过了一个极冷的冬天,顺便参加了北静王父子的葬礼。
这期间,还隐隐约约地听说,北静王的一位侧妃染了风寒,病逝了,还有好几个姬妾被发卖了。
那位病逝的侧妃膝下有一子,正是北静王府如今唯一的男丁,叫做水溶。
这些事,贾敬听了也只当个笑话,反正他这辈子是不准备和北静王府交好,哪怕他们家死绝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年开春雪化之后,侯林就再次组织人手,继续深入草原,追寻野力王的踪迹。
只这一回可不比年前容易了,许多部落在雪刚化的时候,就组织迁徙,往更北方或更西方去了。
他们最终也没有找到野力汗,只是牛登和一位叫钱多的将领,分别俘获了野力王的三儿子和八儿子。
又过了几个月,立夏的时候,草原上就有使者携带了国书,说是野力汗要向大夏称臣议和。
边关将士跌足长叹:野力汗的命,保住了!
朝中有个自诩仁德,又要脸不要命的圣人,野力汗既然已经上表称臣了,圣人肯定不会多做为难的。
侯林盯着那使者看了半晌,终究还是让人好好招待着,他写了折子,把这件事传回京城,请圣人决断。
而像牛登这样脾气暴躁的,恨不得在那使者身上戳俩透明窟窿。
待送了使者出去,侯林叹道:“这也怪咱们,追了这么久,还是让野力汗给跑了。”
也是,若是他们在草原上追上了野力汗,直接把他给杀了,不就没有这事儿了吗?
虽然瓦剌各部还会推举新的首领,还是会上表称臣。
但只要不是野力汗,他们就不会这么憋屈。
贾敬左右看了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野力汗上表称臣这一件事上,不由弱弱地提议:“既然这事儿已经是定局了,咱们不如商量点儿别的事?”
“你有什么点子?”牛登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贾敬被他看的有点儿不自在,身子一让,离他远了点儿,嫌弃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好这口儿。”
“去你娘的!”牛登伸脚踹他,“快说。”
贾敬微微一笑,对上帐内众人希冀的目光,缓缓地说:“比如,报战损的时候,多报那么一倍。既然是议和称臣,礼部和鸿胪寺那边,肯定是要和瓦剌使者扯皮的。瓦剌既然诚心求和,咱们的战损,他们总得意思意思,赔偿一二吧?咦,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一群武将呆呆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牛登说出了众人的肺腑之言:“就你这奸诈程度,做武将真是屈才了。”
贾*上辈子是文官*敬微微一笑:“过奖。”
牛登:“……”
——大兄弟,我真不是在夸你! 贾敬的提议, 得到了帐中所有将士的大力支持,修国公侯林更是表示:这一封奏折,就由你代劳了。
而早有想法的贾敬也是当仁不让,把一肚子坏水儿全都挤到了这封奏折上。
待这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到了京城, 先是圣人, 再是太子, 而后的礼部与鸿胪寺各阶官员一个没跑, 全都被刷新了三观。
这些文臣甚至开始反思:他们是不是太松懈了?还是如今的武官都这么厉害了?怎么有种被武官碾压了智商的感觉?
而后,他们神色一凛,礼部与鸿胪寺决定尽弃前嫌, 务必要把瓦剌使者碾压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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