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不敢欺瞒圣人,小臣是瞅小臣的父亲,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听他这样说,圣人已经猜出了些许,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哦?你瞅他做甚?”
贾敬叹了一声,无比诚恳地说:“圣人能否答应小臣一个小小的请求?”
圣人笑道:“说来听听。”
贾敬破罐子破摔:“方才那些话,请圣人千万别叫家严知晓了。要让家严知晓小臣这么没出息,少不得赏一顿竹笋炒肉!”
他说着,一脸的心有余悸,显然是往事不堪回首。
圣人假意沉吟了片刻,眼见贾敬眼巴巴,终于松了口:“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贾敬立时面露喜色:“还请圣人吩咐。”
圣人笑道:“吩咐倒是谈不上,若是此次狩猎,你能得前三甲,朕便答应,不告诉你爹。”
十七岁的少年,最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尽管贾敬内心里早没有了胜负之念,此时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并跃跃欲试的模样:“圣人您就瞧好吧!”
圣人如今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期,自己胸中豪情不灭,也最是喜欢这些少年人朝气蓬勃的模样。
眼见贾敬努力想要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自信与得意,圣人心情大好。
这时,有个小太监掀开了车帘,端着一碗甜羹进来了,低眉顺眼地行了礼,说道:“太子殿下用了一碗羹,觉得极好,便想着让圣人也尝尝。”
太子乃是圣人嫡妻原配所出,因着自幼丧母,圣人不放心嫔妃养育,便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感情深厚绝对不同于别的皇子。
看着圣人欢喜无限地夸赞太子孝顺,贾敬心里无不叹息。
他知道,这个时候,圣人与太子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
太子才二十多岁,虽然有雄心壮志,但也青涩,许多事情都需要圣人提点,却又一点就透,甚至举一反三,令圣人很有为人父的骄傲。
但是,十几年后,当太子逐渐强壮,而圣人圣人逐渐衰弱之时,今时今日的种种好处,将都会变成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拔除,便寝食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刚发现,发表时间设置成下一个星期天了。
捂脸! 吃了儿子送过来的甜羹,圣人便止不住地想儿子了。
他留那小太监询问了半天太子的饮食起居,还犹嫌不足,竟是立时便宣召了太子伴驾。
是的,像以后的很多次一样,这次狩猎,圣人也将太子带来了。
只是,不同于圣人年老之后的猜忌防备,如今的圣人带着太子,纯粹是因为围猎需要的时间过长,他舍不得与自己儿子长久的不相见。
虽然听起来很腻歪、很不可思议、很不威武霸气,但这就是事实。
恰逢此时,午膳时间也到了,贾敬便找了个借口告退出来了。
他下了御撵,还没跨上马背,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花团锦簇的少年款款而来。
贾敬不用猜便知道,这少年就是当今太子。
他赶紧行礼:“小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虽然倨傲,但待下却也温和。
不同于日后得了天下的六皇子那种自卑自傲,连对待臣下的温和都有一种硬装出来的施舍的味道。
太子的倨傲是发自骨子里的,居移气,养移体,便是如此。
而太子待下温和,也是真的温和,是真的礼贤下士。
总而言之,如今的太子,也是无懈可击的,跟日后那个脾气暴躁,甚至敢当中殴打朝臣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说起来,圣人与太子这对父子,也不知究竟是谁逼疯了谁?
贾敬收敛了思绪,恭敬地目送太子殿下登上了御撵,这才上了马,策马去寻他老爹用膳了。
因着是在赶路,午膳很简单,父子二人加起来也不过四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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