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也没见圣人在军备上多花一个子儿呀。
为此,历任户部尚书无不对此意见颇大。
但圣人在位已多年,积威甚深,又颇不喜欢听逆耳忠言。敢冒死觐见的,目前还没有出现。
不过想想也是,圣人花的是国库的钱,又没挡住百官的财路,谁又会吃饱了撑的,得罪圣人呢?
别说是圣人了,那些官员们,又有哪个没在国库里借过钱,还是不准备还的那种?
因此,除了有直接责任的户部天官愁白了头发,其他官员,还真没几个乐意提这事儿的。
“是往晚顾园那边去了吗?”林如海问。
连闻声沉着脸点了点头:“的确是去的晚顾园。”
两人对视一眼,皆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林如海迅速在心里权衡了利弊,对连闻声道:“闻声兄,拜托你照顾内子与犬子,林某决定回京一趟。”
他不想把连闻声牵扯进去,可也不想视而不见。
反正他是已经活够本了,就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冤了。 林如海骑在马上, 带着十几个随从一路疾驰。
风刮在脸上,蹭得他脸颊生疼;大腿内侧也因许多年没有骑过马,磨得难受不已。
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连闻声本是劝他装作不知道,不要管这事的。
他自己也知道, 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他不能。
这是前两辈子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这辈子既然已经选了要做纯臣, 就要以在位者的利益为先。
这虽然听起来挺傻的,但为臣之道,就是如此。
他这一行, 成与败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走了这一遭, 只要他活了下来。
那么, 无论今日之后, 帝位上坐的是哪一位, 他林如海, 都有机会再次成为帝王的心腹纯臣!
他日后的为官之路, 必然是外放的多,留京的少, 若是得到的帝王信任不够, 做许多事情, 都难免束手束脚。
所以, 林如海是在赌。
若是今日只是虚惊一场, 那最好。
若是……
那他就只好赌命了。
只是, 他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他走到外城门口的时候,竟是遇见了城门戒严,任他取出官印表明了身份, 那守门的将军也是不为所动,坚决不肯放行。
“这位将军,林某是真有急事。”林如海悄悄拽下腰间价值百金的汉白玉蝉,不动声色地塞进了那守将的手里。
那将军低头看了一眼,笑道:“这西门戒严,其他三门却是畅通的,不是本将军不肯通融,只是上头下了严令,我若放了你,便是害人害己呀。”
得,百金也只买得了这一句话。
林如海心头有些恼怒,但大事要紧,他也无暇在此与人起冲突,便带着随从绕路,往南门去了。
只是走到半道,他却突然反应过来:四个城门,只西门戒严,分明是要有贵人通行。再想想晚顾园的那个官军,这个贵人还极有可能是圣人。
可是,若真是如此,三皇子准备的也未免太过仓促了。
问题来了:他如今到底是敢紧从南门进城能先见到圣人,还是到西门守株待兔能更早见到圣人?
此时,他却是有些后悔拦下连闻声,不让他一块儿来了。
若是有两个人,便可兵分两路了。
许是他踌躇的久了,随从林三忍不住提醒:“老爷,咱们还要赶路呢。”
林如海一咬牙:赌了!
“走,返回西门。”
可就是这一耽搁,就什么都晚了。林如海再返回西门的时候,戒严已经撤了。
他找人一打听,却是圣驾已经从西门出城,不知要到哪里去了。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爆粗口的冲动,继续带着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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